后半夜的风跟刀子似的,刮得胡同口的电线杆“呜呜”响。何雨柱缩在军大衣里,帽檐压得快遮住眼睛,手插在袖筒里,指尖却在悄悄发力——意念一动,掌心就多了块沉甸甸的东西,棱角硌得掌心生疼。
是块金条。
归燕居的木箱底藏着不少老物件,这金条是前清的玩意儿,上面还錾着缠枝莲纹,沉甸甸的足有二两。要在平时,他打死也不会动这东西,可眼下院里的李大爷咳得直冒血,赤脚医生捏着听诊器摇头,说必须得有青霉素,不然熬不过三天。
这年月,青霉素金贵得能换条命。供销社的药架早就空了,想弄药,只能去黑市碰运气。
约定的地点在护城河的废弃码头。何雨柱踩着碎冰碴子往那走,每一步都踩得“咯吱”响,像踩在自己的心尖上。码头的破木棚里亮着盏马灯,昏黄的光裹着个人影,背对着他蹲在地上,手里把玩着个铁皮烟盒,“啪嗒啪嗒”响。
“货带来了?”那人没回头,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。
何雨柱没说话,走到他对面蹲下,意念再动,掌心里的金条就落在了两人中间的木板上,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马灯光斜斜地打在金条上,泛着冷飕飕的光,把两人的脸都映得发青。
那人眼睛一亮,飞快地把金条抓过去,用牙咬了咬,又掏出个放大镜照了半天,嘴角才咧开个笑:“好东西,真是好东西!”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,往何雨柱面前一推,“你要的药,三支青霉素,还有两板磺胺,都是正经路子来的。”
何雨柱打开纸包,里面果然是几个小玻璃管,标签都被刮掉了,可那熟悉的药味骗不了人。他刚要把药收起来,就听见木棚外传来“哗啦”一声——像是有人踩碎了冰。
“谁?!”那黑市贩子吓得一哆嗦,手里的金条差点掉地上。
何雨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猛地回头,就见两个穿中山装的男人站在棚口,手里的电筒“唰”地扫过来,光柱刺得人睁不开眼。其中一个腰间鼓鼓囊囊的,一看就揣着家伙。
“便衣!”黑市贩子低骂一声,抓着金条就想往棚后跑,却被何雨柱一把拽住。
“别动!”何雨柱压低声音,飞快地把药塞进嘴里——不是咽下去,是藏在舌头底下,又从怀里掏出个窝窝头,往嘴里塞了一大口,故意嚼得“咯吱”响。
“干什么的!”便衣已经冲了进来,电筒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,其中一个伸手就去掀何雨柱的军大衣,“怀里揣的什么?拿出来!”
何雨柱故意打了个饱嗝,把嘴里的窝头咽下去,抹了抹嘴:“同志,俺……俺就是路过,在这儿啃个窝头。”他指了指地上的油纸包,“这是俺娘给俺带的咸菜,您要不要尝尝?”
那便衣皱眉看着他,又转向那黑市贩子,见那人手里攥着个油纸包,厉声喝道:“你手里拿的什么?打开!”
黑市贩子手一抖,油纸包掉在地上,滚出来的却是几块干硬的窝头。何雨柱心里松了口气——刚才拽他的时候,已经用意念把金条换走了,现在那贩子手里的,不过是他早上没吃完的干粮。
“就……就是点吃的。”贩子结结巴巴地说,“俺俩是街坊,在这儿歇脚呢。”
便衣显然不信,电筒光又照向何雨柱的脸:“你是哪个单位的?夜里不回家,在这鬼地方晃悠什么?”
何雨柱赶紧掏出个工作证,是食品厂的,照片上的他笑得一脸憨直。“俺是食品厂的,叫何雨柱。”他故意把口音往土了说,“厂里加班晚了,想抄近路回家,没想到在这儿遇上老乡,就多聊了两句。”
另一个便衣蹲下去,捡起何雨柱掉在地上的油纸包,打开看了看,里面除了药管,还有半块窝头。“这是什么?”他捏起一支青霉素,对着灯光看。
何雨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舌头底下的药管硌得他发疼。“那是……那是治咳嗽的药!”他赶紧说,声音带着点急,“俺娘咳得厉害,托人从乡下弄的土方子,不是啥好东西。”
“土方子?”便衣冷笑一声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