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,继而升起一层晶莹剔透的琉璃板。
阳光穿透琉璃,赫然照亮了封存于其下的数十张图纸拓片——《风毒防治图》《土地坡度测算表》《坎儿井净水流程图》《堆肥发酵菌种培育法》……
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有人张大嘴巴,有人揉眼确认,连风似乎都放缓了脚步。
“此台镇魂,”我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,“不在金玉,而在常识。这些知识,将让饿者得食,病者得医,远者得归。这,才是大秦带给西域,永世不移的根基!”
午时正,日头高悬。
一直沉默不语的嬴政,终于开口。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俯瞰众生的威压,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。
我能感受到那话语中的重量,如同山岳倾覆,压得空气都为之凝滞。
“昔者六国纷争,战火连年,民不聊生。朕平六合,一天下,为的是九州万民能有安身立命之所。今日朕立于此,方知九州之外,亦有万千黎庶,与中原子民一样,仰望光明,渴求生息。”
他微微一顿,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全场每一个角落。
李斯悄然递来一道密奏简,上面只有一行字:“顺天应人,可成千秋之业。”嬴政默然良久,终将其投入火盆,灰烬随风而起。
“朕,意已决!”
“即日起,于楼兰设‘西域都护府’,总辖葱岭以东西域诸部。凡朕之疆域,一体推行实学、均田、信风三策。凡愿归化大秦、遵守秦律者,无论出身,无论族群,皆授户籍、分土地、教耕种,一体视同秦人!”
帝王之诺,掷地有声。
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,我上前一步,从侍女手中接过早已备好的《万民膳录》正本,双手捧上。
“臣,赤壤君姜月见,请以此书为蓝本,编订《西域农政令》,颁行十二城邦,三年内普教耕作、试种新粮,以为民生之基!”
嬴政颔首:“准奏。着太史令记档,巡行院督办。”
这一次,我没有低头,亦没有垂眸。
我与他并肩而立,当着万民之面,共同将那卷记录着上百种高产作物种植与食用方法的书卷,缓缓展开。
卷轴之上,“食为民天,政在养人”八个大字,在漠北的烈日下熠熠生辉,金粉反射出灼目的光芒,仿佛太阳的碎片落在人间。
短暂的沉寂后,台下爆发出海啸般的狂潮。
“陛下万年!大秦万年!”山呼万岁的呐喊声,从汉人口中,从粟特人口中,从龟兹人、月氏人的口中……用各种不同的语言,汇成同一股洪流,席卷了整片荒漠。
声浪撞击钟楼,激起阵阵回响,久久不息。
黄昏悄然降临,喧腾了一日的人群渐渐散去,楼兰城又恢复了它千百年来的宁静。
晚风拂面,带着白昼余温与夜露初凝的凉意,吹得衣袂猎猎作响。
我独自一人,留在了高台之上,望着远处天际线上最后一缕即将消逝的烽烟。
这场风暴,由我而起,终于在此刻尘埃落定。
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是苏禾。
她是我从楚宫带出来的心腹,如今已是巡行院最年轻的女官。
她快步走到我身边,压低声音,递上一封用蜜蜡封口的密函。
“君上,伊犁河谷‘先民堂’的紧急传讯。”
我心中一动。
“先民堂”是我三年前暗中设立的机构,只为回答一个问题:在这片土地上,文明是否曾多次升起又湮灭?
我拆开密函,借着夕阳的余晖,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蝇头小字。
信中说,他们在伊犁河谷深处发现的一块巨大黑色石板,上面刻满了从未见过的螺旋状符号,经过多方比对,竟与数月前在敦煌一座废弃烽燧下出土的一枚残破竹简上的纹路,完全吻合。
而那枚竹简上,除了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