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“理是这么个理……”老支书咂摸着嘴,“可这心里头,总觉得有点……不得劲儿。咱当初可是憋着劲儿要无私奉献的,这忽然算出来挣了,传出去,别让人以为咱靠山屯钻钱眼里了,接待上面工作组还想着挣钱。”
马会计也附和道:“是啊,名声要紧。这账目,咱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,就别往外说了。”
秦建国想了想,说:“支书,老会计,我觉得这事儿咱们得辩证地看。咱们的奉献是实实在在的,流汗流血都没含糊,这谁都看得见。账目有结余,恰恰证明了咱们靠山屯人做事靠谱,没给国家浪费,也证明了国家对咱们的关怀和投入是实实在在的。这不是钻钱眼,这是管理有方。至于名声,我相信李教授、高队长他们心里也有杆秤,他们知道咱们付出了什么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不过,眼下确实没必要特意宣扬。这笔结余,先记在账上。等观测站彻底完工,专家组的工作稳定下来,咱们再找机会跟李教授、高队长,还有县里来的领导,正式汇报一下这段时间的物资使用和账目情况,做到公开透明。到时候,这笔结余怎么处理,是留在屯里用于集体,还是上交县里,听上面的安排。咱们现在,该干啥还干啥,不能因为这点账目变化,就影响了支持和服务的劲头。”
秦建国的话条理清晰,既肯定了大家的付出,也正视了账目结果,还提出了稳妥的处理方法,让老支书和马会计心里踏实了不少。
“中!就按建国说的办!”老支书一锤定音,“账目先封存好,咱们心里有数就行。眼下最要紧的,是把观测站的收尾工作做好,配合好李教授他们的研究。这才是大头!”
这件事,就像一个小插曲,暂时被埋在了三位靠山屯“当家人”的心里,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。工地上,一切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。
观测站内部,墙壁粉刷得雪白,水泥地面平整光滑。窗户和门都已经安装好,虽然样式朴素,但严丝合缝,挡住了早晚的寒意。最重要的仪器房间里,那条从峡谷引出的主管道稳稳地连接在沉淀池和一系列初步的过滤、控温装置上,最终,一股清澈了许多、冒着袅袅蒸汽的热水,流入一个标有刻度的测量水箱中。旁边的桌子上,摆放着刚刚安装好的温度自动记录仪、简易水化学分析箱等设备,几个小灯泡闪烁着,显示仪器已经通电开始初步工作。
李教授和助手们几乎泡在了观测站里,忙着调试设备、采集第一批水样和气样、记录初始数据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和专注。那汩汩流淌的地热水,在他们眼中,不仅是温热的水流,更是通往地球内部奥秘的信使。
沈念秋也被允许在照顾小石头的间隙,进入观测站帮忙整理资料、誊写数据。她小心翼翼地触摸那些精密的仪器,看着纸上那些不断变化的数字和曲线,内心充满了新奇与敬畏。她更加刻苦地学习李教授给她的一些基础地质和化学书籍,遇到不懂的,就悄悄记下来,找机会请教李教授的助手。她的进步很快,已经能帮着处理一些简单的数据分类和图表绘制工作了。
秦建国看到妻子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的样子,既支持又心疼。他只能尽力把家里收拾得妥帖些,让她回家后能多休息。有时晚上,沈念秋会跟他分享一些学到的有趣知识,比如地热是怎么形成的,热水里不同的矿物质代表什么意义等等。秦建国虽然听得半懂不懂,但他喜欢看妻子说起这些时眼睛里闪烁的光芒。他觉得,这样的沈念秋,比过去那个只围着锅台和孩子转的沈念秋,更加生动,更有光彩。
日子在忙碌和平静中又过去了几天。观测站的收尾工作基本完成,只剩下一些边角清理和环境整理。专家组的工作也步入了正轨,开始进行持续的监测和数据分析。
这天,县里的领导和高队长工程队的主要技术人员,一起来到靠山屯,对观测站的建设进行初步验收,并听取李教授的阶段工作汇报。
验收进行得很顺利。领导们看着这座在荒原上拔地而起的规整建筑,看着里面已经开始运行的仪器和汩汩流淌的地热水,都非常满意,对靠山屯群众的大力支持和艰苦奋斗提出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