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高度表扬。老支书代表屯子里接受了表彰,笑得合不拢嘴。
汇报会上,李教授简要介绍了初步监测结果,确认了死亡峡谷区域存在具有研究价值的浅层地热异常,并且特别提到了靠山屯群众在发现和建设过程中起到的重要作用,尤其是沈念秋的细心和老支书、秦建国带领下的高效执行力。
会议结束后,老支书瞅准机会,私下里找到了县里带队的一位副主任和李教授、高队长,郑重其事地拿出了马会计整理好的账目清单,将伙食费用结算略有结余的情况做了汇报。
“……领导,李教授,高队长,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。”老支书诚恳地说,“咱们靠山屯绝对是一心一意支持国家建设,绝没有半点私心。这账目有结余,主要是县里保障有力,物资给得足,咱们屯里也就是尽了点本分。这结余的钱和物,我们如数上交,请领导处理。”
那位副主任听完,先是愣了一下,随即哈哈大笑,拍了拍老支书的肩膀:“老哥啊,你们靠山屯真是实诚!这事儿我们早就知道个大概了。这次勘探任务,上级非常重视,经费和物资保障都是高标准、足额下达的。你们屯里管理得好,精打细算,没有浪费,这是好事啊!这说明你们不仅出力,还出了智慧,会管家!这笔结余,既然是在你们屯里产生的,按照政策,就留在你们大队作为集体收入,不用上交了!这也是对你们辛勤付出和良好管理的奖励!”
李教授也微笑着说:“老支书,你们太客气了。这段时间,你们给我们提供的后勤保障非常到位,让我们能安心工作。这点结余,是你们应得的。”
高队长也附和道:“是啊,老支书,你们屯的伙食搞得好,兄弟们干活都有劲!这点结余,就留着给屯里办点实事吧!”
老支书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,一时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,只是一个劲儿地道谢。
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屯子里小范围传开了。起初,大家和老支书最初的反应一样,有些意外,甚至有点不好意思。但经过秦建国和一些明白人的解释,大家都慢慢理解了,这不仅不是坏事,反而是国家和上级对他们工作的肯定和信任。一种微妙的成就感和自豪感,在屯民们心中滋生。他们不仅圆满完成了“政治任务”,还在不经意间,为集体“挣”下了一笔小小的家当。这让他们觉得,自己的汗水流得值,自己的付出被看见了。
这笔意外的结余,最终经过大队委员会讨论,决定大部分留作集体公积金,用于将来购买良种、修缮农具等公共开支,一小部分则折算成工分补贴,给那些在后勤保障中付出最多的妇女们额外记上一笔。这个决定,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拥护。
观测站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,激起的涟漪还在慢慢扩散。它不仅带来了地下的热量,也悄然改变着靠山屯人看待自身与外界、付出与回报的观念。春耕的时节快要到了,积雪消融殆尽,黑土地露出了它本来的面貌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。人们开始收拾农具,准备新一年的劳作。但与往年不同的是,他们的目光,总会不自觉地瞥向那座伫立在死亡峡谷入口处的白色建筑,心里揣着对脚下这片土地新的好奇,以及对未来一丝隐约的、热乎乎的期待。
秦建国和沈念秋站在自家院子里,望着远处已经正式投入运行的观测站,又看看怀里咿呀学语、试图伸手去抓阳光的小石头,相视一笑。生活的轨迹,已经因这个冬天和春天的非凡经历,悄然转向。前路或许依旧平凡,却注定与他们亲手参与揭开奥秘的这片土地,更加紧密地联结在一起。而那地底奔涌的热流,仿佛也预示着,靠山屯冷峻外表下,即将被唤醒的、新的生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