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前途绝望的坚冰,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。
回到屯子,秦建国让沈念秋组织刘海、李芳、张建军他们,把采集回来的山货进行整理、分类、晾晒,并让他们记录下数量和初步的处理过程。这看似简单的工作,却让他们有了实实在在的参与感和归属感。
然而,就在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,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短暂的平静。
腊月十八这天,林场屯的林支书又骑着自行车,顶着风雪急匆匆地赶到了靠山屯。这次,他脸上不再是尴尬,而是愤怒和焦急。
“建国!出事了!”林支书顾不上寒暄,直接嚷道,“刘海那小子!又惹祸了!”
秦建国心里一沉:“怎么回事?慢慢说。”
“他不是跟着你们进山采了趟山货吗?回来是消停了两天,也跟着整理晾晒。可不知道听了哪个王八蛋撺掇,还是他自己贼心不死,竟然……竟然偷偷摸摸联系了他城里一个有点门路的同学,想把他自己采集和后来分到他名下山货,私下里运到城里去卖高价!被我们屯的老马头撞见了!人赃并获!”
秦建国眉头紧锁:“他现在人在哪儿?”
“被我关在屯部仓库里呢!”林支书气得直哆嗦,“这个混账东西!狗改不了吃屎!我好心给他机会,让他参与合作社,他倒好,转过头就想挖集体墙角!建国,这次绝对不能轻饶了他!那几封信,得给他寄到公社去!不然以后谁都这么干,合作社还没办起来就得散架!”
秦建国沉默了片刻,问道:“他那个同学,什么来路?联系上了吗?”
“好像是县里哪个厂子供销科的儿子,有点小权。刘海就是通过他,想绕过合作社,直接把山货卖到他们厂子食堂,价钱比供销社收购价高两三成!”林支书叹道,“这小子,脑子是活,可就是不用在正道上!”
秦建国对沈念秋说:“念秋,你去把老支书请来。”然后对林支书说,“老林,你先别急,这事我们得妥善处理。处理重了,可能真把刘海推到对立面,也寒了其他观望知青的心。处理轻了,又不足以服众,合作社的规矩立不起来。”
老支书很快来了,听了情况,吧嗒着烟袋,半晌没说话。
“老支书,您看这事……”林支书急切地问。
“刘海这小子,是块材料,可惜心没摆正。”老支书缓缓道,“他这么做,一方面是想多弄点钱,另一方面,恐怕也是想向他那个同学,向城里人证明自己有点本事,不甘心就这么窝在农村。心思活,胆子大,用好了是把快刀,用不好就容易伤到自己。”
“那现在怎么办?总不能因为他心思活就不处罚了吧?”林支书道。
“处罚肯定要处罚,而且要公开处罚,让所有人都知道,破坏合作社规矩是什么下场!”老支书语气坚决,“但是,处罚之后呢?是把他一棍子打死,还是再给他一次机会?”
秦建国接口道:“老支书,我明白您的意思。刘海这次犯错,性质严重,必须严惩。我的想法是,第一,他私下联系的山货,全部没收,充公作为合作社集体财产。第二,扣罚他相当于这批山货价值双倍的工分,今年年底分红抵扣。第三,让他当着林场屯全体社员和知青的面做深刻检讨。至于那封信……”秦建国顿了顿,“暂时不寄,但要告诉他,这是最后一次机会。如果他再犯,绝不姑息!”
老支书点点头:“可以。不过,光是惩罚还不够。惩罚之后,要让他,也让所有人看到,合作社不会因为一个人犯错就停下,而且,我们依然愿意给真心悔改的人机会。建国,你亲自去林场屯处理这件事。处理完之后,把合作社下一步,关于开春后联系销路,可能需要派人去县里、甚至省城跑腿的计划,跟大家说说。这个跑外联的差事,需要脑子活、嘴巴灵、不怕吃苦的人。”
秦建国立刻领会了老支书的深意。这是打一巴掌,再给一个更大的甜枣,而且这个甜枣,恰恰能发挥刘海的“长处”。
当天下午,秦建国跟着林支书回到了林场屯。在屯部院子里,召开了全体社员和知青大会。刘海被带上来,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