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成绩那么好!”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念秋身上。她不仅是妇女主任,也是知青中公认最有能力、最有主心骨的一个。
沈念秋看着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渴望的脸,心中五味杂陈。她何尝不想?那被劳动磨出硬茧的手指,曾经也工整地写下过无数公式和诗文。可是……她抬眼看了看窗外暮色中安静的屯子,看了看合作社大院的方向,那里有她倾注了心血的试验田,有刚刚运转顺畅的钢磨,有那些开始信任她、依赖她的乡亲们,还有……秦建国。
“我……再看看。”沈念秋的声音有些干涩,“政策刚下来,具体怎么操作还不清楚。咱们先别慌,该干活干活,想复习的,晚上挤时间,别耽误了白天的生产。”
她的话像一盆冷水,让躁动的气氛稍微降温。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,一股巨大的、改变命运的力量,已经降临到这个偏远的山村。宁静被打破了。
这股暗流,很快也波及到了屯里的普通社员。人们私下里的议论,开始多了起来。
“听说了吗?知青们要回城了!”
“可不是,人家是城里娃,迟早要走的。”
“那念秋技术员……也要走?”问这话的是王彩凤,她正和几个妇女在纳鞋底,语气里满是担忧,“她要是走了,咱这种田的新法子,还有识字班,可咋整?”
“还有秦支书,他好像也是知青?”有人提醒。
这话让妇女们都沉默下来。秦建国和沈念秋,这两个年轻人早已成为靠山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他们带来的不只是技术和机器,更是一种新的气象和希望。
韩老六蹲在自家门槛上,对着儿子韩春生嘀咕:“瞅见没?知青心活了!你给老子好好看着钢磨,别出岔子,这可是咱屯自己的家伙什,他们走了,咱也得过!”
赵老蔫也听到了风声。他蹲在改造好的牲口棚外边,看着里面干净整齐的隔栏和新挖的粪道,吧嗒着旱烟,久久没说话。最后,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,嘟囔了一句:“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。老天爷管不了的事。”语气里,竟少有地没有抱怨,只有一种认命的淡然。这段时间,他牵头改造牲口棚,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尊重和认可,心里对秦建国和沈念秋那点芥蒂,早已化为了复杂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。如今听说他们可能要走,老汉心里空落落的。
秦建国和沈念秋敏锐地感受到了屯子里这种微妙的变化。夜晚,在合作社那间兼做办公室的屋子里,两人对着昏黄的煤油灯,心情都有些沉重。
“消息传得真快。”秦建国叹了口气,用手指敲着桌面,“人心有点浮动啊。几个生产队长今天都旁敲侧击地问我,你和念秋是不是要走了。”
沈念秋看着跳动的灯焰,轻声道:“建国,我们当初留下来,当这个支书和妇女主任,就是为了有一天,当返城的机会来临时,我们能掌握一点主动,能帮助大家,也帮助我们自己,走得顺利些,不被刁难。”
“是啊,”秦建国点点头,眼神坚定,“现在机会来了,我们更不能乱。靠山屯是我们的第二故乡,这里的乡亲对我们有恩。我们不能一拍屁股就走,得把后面的事情安排好,站好最后一班岗。”
两人达成了共识。第二天,秦建国就在社员大会上公开谈到了这个问题。他没有回避,而是坦诚布公:
“乡亲们!最近关于知青返城的消息,大家都听说了。没错,国家有了新政策,允许知青通过招工、考大学等方式回城。这是国家对我们知青的关心,也是大势所趋。”
台下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看着他。
“我和沈念秋同志,也是知青。”秦建国声音洪亮,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,“我们理解大家的心情,怕我们走了,屯子里的事没人管了,怕钢磨没人会弄了,怕试验田的技术断了档。我今天在这里向大家保证,就算我们有一天要离开,也绝不是甩手就走!我们会负责到底!”
他环视众人,继续说道:“第一,钢磨的操作和维护,孙卫东已经带出了两个徒弟,机械队完全能接手。第二,试验田的种植技术,沈技术员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