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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细心让宋伊人微微一怔,低声道谢:“多谢公冶大人。”
公冶暄乾看着她忙碌而单薄的背影,眼神复杂,最终只道:“一路艰险,辛苦你了。”
车队再次启程,如同离弦之箭,射向茫茫夜色。此次队伍更加精简,除了宋伊人、白蘅、公冶暄乾、仓承、达奚峰五人,仅有六名公冶家最顶尖的暗卫护送。
仓承规划的路线极为刁钻,专走人迹罕至的山林野径、废弃古道。路途颠簸坎坷,远胜之前,但确实有效地避开了大部分盘查和追踪。
宋伊人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马车里。她需要时刻关注白蘅的状况,喂水、喂药、行针,以自身微弱的内力助他维系生机。颠簸的车厢内,进行这些精细操作极为困难,不过两日,她便憔悴了许多,眼圈泛着青黑。
公冶暄乾时常策马行在马车旁侧,透过偶尔掀起的车帘,能看到里面那个强撑着疲惫、全心照料师父的女子。她不再是胜郡别院里那个需要伪装、偶尔惊慌的“小大夫”, nor是落鹰峡那个急中生智、掷出药粉的“同盟者”,此刻的她,身上有一种沉静的坚韧,一种专注于职责的忘我,竟让他时常冷硬的心弦,被不经意地拨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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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夜,车队在一处避风的山崖下短暂休整。宋伊人趁着停车的间隙,赶紧为白蘅换药。车内油灯光线昏暗,她看得十分吃力。
一件外袍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,带着清冽干净的气息,驱散了夜寒。
宋伊人回头,见公冶暄乾不知何时上了马车,正将一盏更明亮的防风马灯挂在车壁钩上。
“公冶大人?”宋伊人有些惊讶,想要起身,却被公冶暄乾用手势制止。
“不必多礼。光线太暗,伤眼。”他声音低沉,目光落在白蘅依旧毫无血色的脸上,“先生今日如何?”
“脉象还是极弱,但总算平稳了些。只是……”宋伊人眉宇间忧色不减,“体内余毒未清,又经此折腾,脏腑亏损太甚,非一日之功可以调养。”
公冶暄乾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伸出手来。”
宋伊人一愣,不明所以,但还是依言伸出了手。
公冶暄乾的手指搭上她的腕脉。他的指尖带着夜风的微凉,触感却稳定有力。宋伊人下意识地想缩回手,却被他轻轻按住。
“你内力耗损过度,心神疲惫,再这般强撑下去,未到京城,你自己先倒下了。”公冶暄乾眉头微蹙,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责备,“白蘅先生还需倚仗你,你必须保重自己。”
说着,他掌心相对,一股温和醇厚的内力缓缓渡入宋伊人体内。那内力中正平和,如同暖流般涤荡着她几乎枯竭的经脉,驱散着深入骨髓的疲惫。
宋伊人浑身一颤,想要拒绝:“公冶大人,你伤势未愈,不可……”
“无妨,些许内力,于我无损。”公冶暄乾打断她,目光专注地看着跳动的灯火,“别动,凝神感受。”
车内一时寂静无声,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和内力流转的微弱气息。油灯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车壁上,交织在一起。宋伊人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力的温暖和强大,那是一种与她所学截然不同的、带着沙场铁血气息却又被很好地收敛控制的力量。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悄然包裹了她,连日来的紧张和孤独似乎被这股暖流稍稍融化。
她偷偷抬眼,看向近在咫尺的公冶暄乾。他侧脸线条分明,睫毛很长,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神情专注而平静。她忽然想起关于他的那些传言——文武双全,家传“鱼鳞”软剑绝技,本是京中最耀眼的年轻将领之一,却因揭露赵弘毅之恶而身陷囹圄,受尽酷刑……
“看什么?”公冶暄乾忽然开口,并未转头。
宋伊人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孩子,脸颊蓦地一热,慌忙低下头:“没、没什么……多谢公冶大人。”
公冶暄乾收回手,淡淡道:“举手之劳。今夜你好好休息,后半夜我来值守。”
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