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新会馆 - 地下停车场 - 专属通道)
发布会的喧嚣被厚重的隔音车门彻底关在身后。
黑色加长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前往D区专属入口的通道上。车厢内光线昏暗,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,与外面那个刚刚经历过唇枪舌剑的世界仿佛是两个次元。
克雷踢掉了那双猩红色的高跟鞋,毫无形象地蜷缩在真皮座椅上。她手里摇晃着半杯香槟,看着坐在对面的罗小黑。少年依旧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坐姿,双手紧紧抓着膝盖,像是要把布料抓破。
“放松点,影帝。”克雷轻笑一声,将酒杯递到他面前,“表现完美。刚才那个低头抿嘴的动作,连我都差点信了你是真的在愧疚。”
罗小黑没有接酒杯,只是缓缓抬起头。
“我不是在演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“我确实在愧疚。”
“愧疚什么?骗了大众?还是骗了师父?”
“都有。”罗小黑转过头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灯光,“师父刚才就在后面看着。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。他在等我回头,但我没有。”
克雷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。她放下酒杯,身体前倾,伸出手指强行将罗小黑的脸扳了回来。
“听着,罗小黑。愧疚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情绪。它救不了人,只能折磨自己。”
“无限在等你回头,是因为他以为你是个杀人犯,他想用他的‘慈悲’来感化你。但你回头能说什么?告诉他‘嘿,其实我没杀人,我只是用了那个会害死你的病毒能力’?”
罗小黑的瞳孔颤抖了一下。
“你看,你回不去的。”克雷松开手,靠回椅背,“只要那个病毒还在,只要你还爱他,你就注定只能背对着他,往我这边走。”
车停了。D区到了。
车门打开,罗小黑却迟迟没有动。他看着那扇通往地下魔窟的大门,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凉。他知道,只要跨进这扇门,今晚他就彻底属于黑暗了。
但就在这时,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。
无限。
他没有去处理舆论,也没有回顶层办公室。他就站在D区的入口处,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、用灵力包裹着的木盒。
那是他曾经在流浪途中给罗小黑做过的、用来安神的小物件。
罗小黑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“师父……”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,脚步却像生了根一样钉在原地。
无限走了过来。他没有看克雷,目光只停留在罗小黑身上。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没有责备,只有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“今晚……”无限的声音有些干涩,“如果你睡不着,或者那些画面还在脑子里……”
他递出了那个木盒。
“这个给你。里面有清心咒,能压制心魔。”
这是一个多么卑微的举动。
作为最强的裁决者,在以为徒弟杀了人、心性大变之后,他没有选择说教,没有选择禁闭,而是像个笨拙的老父亲一样,送来了一个安神的玩具。
罗小黑看着那个木盒。他太熟悉那个味道了,那是他在无数个噩梦醒来时唯一的慰藉。他多想伸手接过来,多想说一句“谢谢师父”。
但克雷的手先一步伸了过来。
“哎呀,无限大人真是太客气了。”
克雷一把拿过那个木盒,拿在手里随意地抛了抛,像是在掂量一件廉价的工艺品。
“不过呢,心病还需心药医。清心咒这种老古董,对现在的年轻人可没什么用。”
“还给我。”无限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,周围的空气开始凝结。
“别这么小气嘛。”克雷笑着,却并没有把盒子还回去,而是当着无限的面,直接塞进了罗小黑的口袋里。
“拿着吧,恩人。毕竟是长辈的一片心意,虽然没用,但也算是个念想。”
她特意加重了“长辈”和“念想”这两个词,硬生生地将无限从“师父”这个位置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