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晓娥攥着窗帘的手指泛白,指节抵在窗框上,冰凉的木头硌得掌心生疼。月光下,许大茂埋东西的动作鬼祟得像偷油的耗子,那铁凿子在水泥地上划出的声,像指甲刮过玻璃,刺得人耳膜发紧。
晓娥?咋了?母亲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,带着睡意的含糊。
没事妈,娄晓娥松开窗帘,布料滑落时带起细微的声响,外面好像有猫打架,我看看。她转身往床边走,脚步放得极轻,鞋底蹭过地面,像一片羽毛落地。
躺下时,被子里还留着体温,可后背的冷汗却顺着脊椎往下滑。许大茂埋的到底是什么?铁疙瘩?他一个放映员,哪来这种东西?又为什么偏偏埋在院门口——这是全院人进出的必经之路。
越想越心惊,娄晓娥把脸埋进枕头,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皂角香,是母亲白天刚晒过的味道。可这熟悉的安心感,此刻却压不住心里的翻江倒海。许大茂要是单纯想害她,埋点污秽物诅咒,犯不着半夜拿铁凿子凿水泥地。这动静太大,万一被巡夜的联防队撞见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他一定是赌定了这时候院里没人醒。
后半夜,娄晓娥醒了三次。第一次听见傻柱的呼噜声从隔壁传来,震得窗纸都跟着颤;第二次是贾张氏起夜,拖鞋在院里啪嗒啪嗒响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;第三次,鸡叫了头遍,天边泛起鱼肚白,她猛地坐起来,决定去看看。
穿衣服时,手指总打颤。棉袄的盘扣解了三次才解开,棉裤套在腿上,像灌了铅似的沉。她摸出枕头下的小手电——那是父亲从厂里拿回来的旧物,光线弱得像萤火虫,却足够照亮脚边的路。
院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,地撞着胸腔。路过傻柱门口时,她下意识地放轻脚步,生怕惊醒他——倒不是怕他多管闲事,是怕他那大嗓门一喊,全院人都知道了,反倒打草惊蛇。
院门口的水泥地果然被凿开了一块,边缘还留着新鲜的水泥碎末。许大茂用碎砖头盖得很潦草,有几块已经松了,露出底下的黄土。娄晓娥蹲下身,手电光顺着砖头缝照进去,隐约看见个深色的轮廓,圆圆的,像是......
她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挪开最上面的半块砖头。一股铁锈味混着土腥气扑面而来,手电光晃了晃,照在一个铁制的小圆筒上——盖着盖子,表面锈迹斑斑,看着有些年头了。
这是什么?炸药?不像。更像是......老式的消防栓零件?还是厂里的废弃阀门?
正琢磨着,身后突然传来一声,是开门的动静。娄晓娥像被烫到似的,迅速把砖头盖回去,手电往怀里一塞,猛地站起身,后背僵得像块木板。
谁啊?大半夜的不睡觉。是秦淮茹的声音,带着刚睡醒的沙哑。
娄晓娥转过身,借着天光看清她手里端着尿盆,头发乱糟糟的,眼睛半眯着,像是没睡醒。心稍稍放下,却还是捏紧了口袋里的手电:起夜,听见门口有动静,过来看看。
秦淮茹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,又扫向院门口的地面,眼神闪了闪:能有啥动静?许是野狗吧。她说着,往茅房走,经过娄晓娥身边时,脚步顿了顿,晓娥妹子,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?总疑神疑鬼的。
可能吧。娄晓娥扯了扯嘴角,没接话。秦淮茹这话说得蹊跷,是真关心,还是试探?刚才那一眼,她分明看见了地上的新鲜土痕。
等秦淮茹进了茅房,娄晓娥立刻蹲下身,飞快地再看了一眼那铁筒——筒身侧面好像刻着字,被铁锈糊住了,看不真切。她不敢多留,把砖头按原样摆好,拍了拍手上的土,转身往回走。
刚到中院,就撞见傻柱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,看见她,愣了愣:晓娥妹子,这么早?
睡不着,起来透透气。娄晓娥的心跳还没平复,说话时气息有点不稳。
傻柱挠了挠头,目光落在她沾着土的手上,皱了皱眉:你手咋了?
哦,刚才在院里捡了个东西,不小心蹭的。娄晓娥往后藏了藏手,傻柱哥早啊,这是要去买早点?
嗯,给一大爷带俩糖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