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深处。这里的井壁格外光滑,像是被高温熔炼过。在手电筒的光线下,他隐约看到壁中有东西闪烁。
他凑近一看,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。
井壁中,隐约可见一张扭曲的人脸,眼睛圆睁,嘴巴大张,仿佛在无声地呐喊。更可怕的是,那张脸似乎是由某种金属构成的,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光。
李老四颤抖着手触摸那墙面,冰凉刺骨。他强压恐惧,继续查看周围的井壁,越来越多的人形轮廓显现出来——有的蜷缩,有的伸展,全都保持着生命最后一刻的痛苦姿态。
“金尸...”李老四喃喃自语,想起了老辈人的传说。诺维科夫不仅用熔金封井,还将华工的尸体熔入金中,铸成了这堵恐怖的井壁。
正当他震惊之际,井壁突然传来轻微的 crag 声。一道细缝出现在那张人脸的正中,从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像是凝固的血正在融化。
李老四倒退几步,连滚爬爬地逃出了矿井。
那晚,号子声格外响亮,不再是遥远的呼喊,而是近在耳边的咆哮。李老四躲在工棚里,用被子蒙住头,却依然能清晰地听到那些绝望的呐喊:
“报仇!报仇!报仇!”
第二天,李老四发起了高烧,胡话连篇。王四喜守在他身边,听着他一会儿说“我不是小林子”,一会儿又喊“老陈头,别过来”。
“四哥,这矿咱真不能动了,”王四喜握着李老四滚烫的手,“会出人命的啊!”
李老四在病榻上挣扎了三天。第四天早上,他突然退烧了,眼神也变得清明。
“四喜,我梦到我爷爷了,”他轻声说,“他告诉我,咱们李家祖上也是这里的华工,唯一逃出来的那个叫‘小林子’的,就是我的曾祖父。”
王四喜震惊地看着他。
“我曾祖父当年因为出去报信,躲过了一劫。但他一辈子活在愧疚中,临死前嘱咐后代,有机会一定要让井下的兄弟们安息。”李老四闭上眼睛,“我却只想着挖金子发财...”
正当二人说话之际,外面突然传来机械的轰鸣声。王四喜跑出去一看,脸色大变:“四哥,不好了!高利贷的人带机械来了,说要自己挖矿抵债!”
李老四挣扎着爬起来,冲出工棚。只见三五台挖掘机已经开到了井口,一群彪形大汉正在指挥作业。
“刘老大,再宽限我几天!”李老四冲到一个刀疤脸面前哀求道。
“宽限?老四,你不是挖出金子想独吞吧?”刘老大冷笑道,“弟兄们,动手!”
挖掘机开始向井口推进。李老四拼命阻拦,却被两个大汉架住。
就在这时,地面突然震动起来,一阵低沉的轰鸣从地底传来。所有机械同时熄火,像是被某种力量强制停止了。
井口方向传来岩石崩裂的声音。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,井壁开始龟裂,从中透出耀眼的金光。一道道裂缝如蛛网般蔓延,伴随着某种类似骨骼摩擦的咔嗒声。
突然,一只完全由金属构成的手臂破壁而出,手指如利爪般张开。接着是第二只,第三只...成百上千的金色手臂从井壁中伸出,在空中抓挠着。
“金、金尸出来了!”有人尖叫起来。
工人们四散奔逃,但那些高利贷的打手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,眼睁睁看着一具具完全由金属构成的人形物体从井壁中挣脱出来。它们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痛苦姿态,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,却仿佛能直视人的灵魂。
刘老大吓得瘫软在地,裤裆湿了一片。一具金尸缓缓转向他,张开金属嘴巴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:
“血——债——血——偿——”
金尸群开始移动,它们的目标明确——那些试图破坏矿井的人。李老四被王四喜拉到一旁,惊恐地看着这一切。
突然,一具金尸停在了李老四面前。它的面容比其他金尸清晰得多,能看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