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深夜,轮到王二家守夜。王二和他的妻子翠莲,还有年迈的母亲,守在一小堆篝火旁。这堆火是村里规定必须时刻保持的,据说可以驱邪避灾,尽管谁也不知道这是否真的有用。
夜,静得可怕。只有篝火偶尔发出的“噼啪”声,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凄厉的、不知名的鸟叫。
翠莲靠在简陋的屋檐下,怀里抱着一个同样瘦弱的孩子,眼神空洞地望着漆黑的夜空。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,不安地在母亲怀里扭动着,发出微弱的呻吟。
“妈,我冷……”孩子虚弱地说道。
“乖,抱紧妈妈,很快就好了……”翠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她自己也很冷,不是因为天气,而是因为恐惧。
突然,一阵阴冷的风吹过,篝火的火焰猛地向一边倒去,光线晃动,将周围的景物扭曲变形。
就在这时,翠莲眼角的余光瞥见,院子角落里,那个用来暂时存放家人尸骨(因为没有力气掩埋,只能先集中在一处)的破旧瓦罐旁边,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。
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,下意识地抓紧了丈夫的胳膊。
王二也察觉到了不对,他悄悄握紧了身边的柴刀,警惕地望向角落。
黑暗中,一个佝偻的、不成形状的黑影,缓缓地从瓦罐后面“站”了起来。
那影子非常奇怪,它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形的轮廓,但却异常的扭曲、干瘪,仿佛是一具被烈日暴晒了无数天的干尸。它的四肢细长,关节僵硬地活动着,发出“咔吧咔吧”的轻响。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头颅,似乎没有正常的五官,只有一个黑洞洞的窟窿,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。
“鬼……鬼啊!”王二失声尖叫,扔掉柴刀,转身就想往屋里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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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“鬼影”似乎被声音惊动,猛地转过头,那黑洞洞的头颅转向了王二。虽然没有眼睛,但王二却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彻骨的恶意,死死地锁定了自己。
“沙沙……沙沙……”
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,那鬼影开始移动,速度并不快,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。它伸出干枯、如同鸡爪般的手臂,朝着王二的后背抓去。
“砰!”
王二重重地摔倒在地,后脑勺磕在了门槛上,顿时眼冒金星,失去了知觉。
“王二!”翠莲尖叫着,想要冲过去,却被丈夫的身体绊倒。
那鬼影走到王二身边,低下头,那黑洞洞的头颅似乎在“嗅”着什么。接着,它张开了一道细长的、如同裂缝般的嘴,发出一阵低沉的、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嗬嗬声。一股黑色的、散发着恶臭的粘稠液体,从它的“嘴”里流淌出来,滴落在王二的脸上。
翠莲吓得魂飞魄散,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自己的丈夫危在旦夕。她绝望地哭喊着,试图爬过去,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
就在这时,一声苍老而威严的喝声传来:
“孽障!休得猖狂!”
伴随着声音,一道微弱的光芒从村口的方向疾射而来,落在鬼影身上。那鬼影似乎受到了惊吓,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,猛地缩回了院子角落的阴影中,消失不见。
来人正是李老栓。他不知何时去邻村求助于一位据说是有些道行的道士。这位道士自称“玄真子”,虽然年事已高,须发皆白,但双眼炯炯有神,身上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。他手中拿着一柄桃木剑,剑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金光。
“多谢道长救命之恩!”李老栓连忙跑过去,扶起昏迷的王二,又对吓瘫了的翠莲道,“快,快去看看你家男人怎么样了!”
玄真子收起桃木剑,摇了摇头,脸色凝重:“恐怕……已经不行了。这是‘旱魃怨’,大旱之年,死者怨气凝聚而成,凶戾异常。普通的方法,很难对付。”
翠莲冲过去抱起王二,发现他呼吸微弱,额头滚烫,似乎陷入了昏迷。她泣不成声。
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