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城南的一处破庙附近,聚集了数不清的蝗虫,比别处都要密集。有……有几个胆大的后生想去看看,结果刚靠近,就被……就被一大片蝗虫给……给淹没了!眨眼工夫,人就没了!只剩下……只剩下一些骨头和碎布!”
李亨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,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。蝗虫吃人?这……这简直比最恐怖的噩梦还要骇人!
“还有,还有……”衙役接着说,“附近几个村子里,也开始有人失踪了。有人说,晚上睡觉的时候,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,痒痒的,麻麻的,等天亮了,身上就多了好多被啃咬的伤口,血流不止,有的人……甚至伤重不治……”
“妖孽!简直是妖孽!”李亨气得浑身发抖,一拳砸在桌案上,震得杯盘乱跳。“传令下去!全城戒严!所有百姓务必紧闭门窗,日夜燃火,不得外出!派出所有衙役,沿街巡逻,发现任何异常,立刻回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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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他的命令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。恐惧已经摧毁了人们的理智。夜幕降临后,尖叫声、哭喊声、疯狂的敲击声此起彼伏。不断有人报告,家里进了蝗虫,有人被咬伤,甚至有人发疯似的冲到街上,大喊大叫,说蝗虫化成了人形,要来吃人了。
李亨站在县衙门口,望着外面如同鬼蜮般的景象。昏暗的火光中,蝗虫的影子张牙舞爪,仿佛是无数冤魂在舞蹈。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。他知道,陈州府,这座饱受摧残的小城,已经真正陷入了地狱。
但这,仅仅只是一个开始。真正的恐怖,还在后面。
第二章 虫噬之痛
夜色如墨,伸手不见五指。狂风卷起地上的沙砾和蝗虫的尸体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陈州府的街道上,几乎看不到行人,只有零星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,映照出一张张或惊恐、或麻木、或疯狂的脸。
李亨裹紧了身上的官袍,手中提着一盏灯笼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县衙大牢。他刚刚收到消息,关押在牢里的一名江洋大盗,昨夜趁乱越狱了。更让他心惊的是,看守牢房的狱卒也失踪了两个,其中一个,被发现时,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,和那些被蝗虫咬伤的村民伤口一模一样。
难道,那些蝗虫,真的有什么古怪?或者说,有人利用这场蝗灾,在暗中作祟?
牢房里阴森潮湿,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恐惧的气息。大部分囚犯似乎都因为白日的惊吓而变得异常安静,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。只有少数几个还醒着,眼神闪烁不定。
李亨命狱卒点亮了几盏油灯,昏黄的灯光勉强驱散了些许黑暗。他挨个查看牢房,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囚犯的神情。
当他走到最后一间牢房前时,脚步顿住了。
这间牢房里,关着的,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人。她头发花白,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,眼神浑浊,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。她蜷缩在草堆里,身体微微颤抖着,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。
“这是何人?”李亨问道。他记得,这名老妇人是几天前被当作“妖人”抓进来的。起因是,有人在城外发现了一具被啃食得只剩骨架的尸体,而这名老妇人当时正好在附近徘徊,形迹可疑。加上她衣衫褴褛,口中念念有词,口中总是重复着“天谴”、“蚀骨”之类的词语,于是便被当作是引动蝗灾的妖邪抓了起来。
“回大人,这是前几日抓来的一个疯癫老妇,据说她嘴里总念叨着什么‘天降虫灾,蚀骨求生’,被邻里指认为妖孽,便先关押在此,待案情查明再行处置。”负责看守的狱卒低声回答。
李亨皱了皱眉,走到牢门前,仔细打量着老妇人。“老人家,你叫什么名字?为何会说那些话?”
老妇人似乎被他的声音惊动,缓缓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看向李亨。她的目光空洞,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深邃。
“蚀骨……呵呵……”老妇人突然咧开嘴,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,缺了几颗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