霉味扑面而来。正中神龛上供着块黑黢黢的铜片,只有巴掌大,哪有什么镇魂钟?
客官别碰!身后传来惊呼。回头见是个穿灰布道袍的小道士,十五六岁模样,手里攥着串铜钱剑,那铜片是钟的残件,真钟...真钟上周被雷劈了!
小道士叫清风,是龙虎山来的。他说十年前的道士是他师父,铸钟时用了邪法,以命换命镇住井里的冤魂。可近日午时总有人听见女人哭,还有红绣鞋出现,怕是冤魂要出来了。
昨儿夜里,我在钟楼遗址捡到这个。清风从怀里掏出块碎玉,雕着并蒂莲,和井里捞出的姑娘们戴的样式一样。
我接过碎玉,指尖突然发烫。恍惚间看见个红衣女子跪在井边,怀里抱着个襁褓,哭着说:阿爹,阿娘,我对不起你们...
她又出现了!
庙外传来尖叫。我们跑出去,见个挑水的农妇瘫坐在地,指着井口:红...红裙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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井边站着个穿红裙的女子,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上,手里摇着小铜铃。她的脚悬在井面上方,没有影子。
阿娘,我冷。她的声音像浸在水里,他们说我怀了野种,把我推进井里...可那是我爹的啊!
农妇连滚带爬往村里跑。清风要冲过去,我拽住他:别莽撞,她是冤魂,碰着要遭反噬。
红衣女子慢慢抬起头,我看清她的脸——左眼是浑浊的白,右眼却亮得惊人。她冲我笑:仵作先生,帮我看看,我肚里的孩子还在吗?
我喉咙发紧。作为仵作,我见过太多惨状,但面对这样的冤魂,还是第一次。
她在问你验尸结果。清风的铜钱剑突然发出嗡鸣,快,用墨斗线缠住她!
我摸出随身带的墨斗,在井边画了个圈。红衣女子的身影开始扭曲,铜铃声越来越急。井里涌出黑色的水,漫过她的脚踝,她的哭声混着婴儿的啼哭:阿娘,我疼...
快烧纸钱!清风从包里掏出黄纸,她要的不是验尸,是要公道!
我点燃黄纸,火光中红衣女子的身影渐渐淡去。井边的水退了,只留下一枚带血的指甲,和半块绣着并蒂莲的红布。
第三章 旧案重提
回到悦来客栈,老板正和几个公差说话。见我来,公差头目周同招招手:这位先生,跟我们走一趟吧。
我被带到镇公所,周同拍着桌案:有人告你私闯凶地,还和妖道勾结!
周都头,我...
王屠户家的小闺女找到了!里屋传来惊呼。我们跑进去,见地上躺着个穿粉衣的小女孩,脸色青紫,脖子上勒着根红绳。她怀里抱着个布娃娃,布娃娃的眼睛是用墨点画的,和王屠户家失踪的小女儿一模一样。
周同的脸煞白:这...这是今早王屠户在自家菜窖找到的。
我蹲下验尸。小女孩的指甲缝里有泥,嘴角有抓痕,显然是活着时被塞进菜窖的。更奇怪的是,她的手心里攥着半枚铜钱,和清风的那串铜钱剑上的钱纹一样。
清风呢?我问周同。
那小道士昨晚跑了,说是去查钟的事。周同皱眉,先生说,这案子和十年前的井案有关?
我把昨夜所见说了。周同沉默片刻:十年前那案子,我是捕快。七具女尸打捞上来,县太爷急着结案,说凶手是外乡人,可没找到人证物证。他从抽屉里拿出个布包,这是当年的验尸记录,你要看吗?
记录里夹着张草图,画着七个女子的胎像,都是三个月左右的身孕。最后一个名字是柳如烟,验尸仵作的批注是:颈后有指痕,似熟人所为。
柳如烟?我心头一震,她是不是穿红裙?
周同点头:当时她最有姿色,都说她被富商看上了。可后来井里捞出她时,怀里还抱着个死胎。
窗外传来铜铃声。我们跑出去,见清风站在院门口,浑身湿透,手里举着口锈迹斑斑的铜钟。
钟找到了!他喘着气,在鹰嘴崖下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