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刚踏进府衙大堂,就见钦差张御史正对着一叠文书皱眉,烛火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映在墙上像块沉甸甸的乌云。李三站在旁边,手里捧着个木盒,里面装的正是那块镔铁碎屑和铸兵器的模具碎片,见沈墨进来,赶紧递了个眼神 —— 显然这半个时辰里,钦差又捋出了新线索。
“沈捕头,坐。” 张御史抬了抬下巴,指了指旁边的凳子,“刚从赶车汉子嘴里问出,李谦最近常去城西破庙,说是‘跟京里来的人对账’。你带赵六、孙七去一趟,务必把人抓住,别让他跑了 —— 这李谦手里,肯定有‘王大人’的实锤证据。”
沈墨刚点头,就听见外面传来 “哐当” 一声,紧接着是刘虎的嚷嚷:“反了!反了!李谦的管家竟敢锁门!本官看他是不想活了!” 三人赶紧往外走,就见刘虎正叉着腰跟个穿青布衫的汉子较劲,汉子手里攥着串钥匙,脸憋得通红:“刘班头,这真是李大人的私宅,小的只是奉命看家,不能随便开门啊!”
“奉命?奉谁的命?” 沈墨走过去,目光扫过汉子攥钥匙的手 —— 指缝里沾着点墨汁,袖口还藏着张揉皱的纸条,“你袖口的纸条,是李谦让你给谁送的?” 汉子脸色一变,刚想把纸条往怀里塞,赵六已经冲过来,一把抢过:“俺看看!是不是给坏人送信的!” 结果展开一看,上面就写着 “城西破庙,戌时”,字歪歪扭扭的,像是急着写的。
“戌时?现在都亥时了!” 孙七掏出笔记本,赶紧在 “破庙” 两个字旁边画了个月亮,结果 “庙” 字少了中间的 “由”,写成了 “广”,自己还没发现,只顾着跺脚,“坏了坏了!咱们是不是来晚了?”
刘虎也凑过来看纸条,看完一拍大腿:“还好还好!本官刚才在李谦私宅里搜着个账本,上面记着他今晚上还得去破庙‘取东西’,说是‘给王大人的礼’。沈墨,你们去破庙抓李谦,本官接着查私宅,准能找出更多赃物!” 说着还拍了拍怀里的账本,结果没拿稳,账本掉在地上,露出里面夹着的一张银票 —— 面额五十两,上面盖着 “王家钱庄” 的印戳。
沈墨捡起银票,心里一动:“王家钱庄?是不是京中王丞相家的产业?” 李三凑过来一看,点头道:“没错!这王家钱庄在汴京就一家分号,掌柜的是王丞相的远房侄子,之前查王显案时,就发现他常去这家钱庄兑银子。”
张御史眼神一凛:“看来这‘王大人’,十有八九就是王丞相了!沈墨,快去破庙,抓了李谦,咱们就能把这串案子全串起来!刘班头,你查私宅时多留意,看看有没有王丞相和李谦的往来书信,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。”
两人领了命,沈墨带着赵六、孙七往城西赶,刘虎则继续跟管家较劲,临走前还不忘喊:“沈墨!抓了李谦可得算本官一份功劳!不然本官跟你没完!” 沈墨无奈地摆摆手,心里却清楚 —— 这刘虎虽然爱抢功,倒也没真掉过链子,私宅那边交给他,倒也放心。
城西破庙离漕运码头不远,一路走过去,能听见运河里的船桨声 “哗啦哗啦” 响,像是在催着赶路。赵六扛着铜锤,走两步就摸一下怀里的纸条,嘴里还念叨:“沈捕头,你说李谦会不会带着好吃的?俺听说破庙里常有人藏点心,要是能找到,俺分你一半!” 孙七也跟着点头,掏出笔记本,在 “广” 字旁边补了个 “由”,总算把 “庙” 字写对了,还在旁边标了 “找李谦,找点心?”。
快到破庙时,沈墨让两人躲在树后,自己则猫着腰摸过去 —— 破庙的门虚掩着,里面透出点烛光,还传来压低的说话声,一个是李谦的声音,另一个听起来很陌生,像是京里来的官儿。
“…… 王丞相那边怎么说?兵器都运过去了,银子啥时候给?” 是李谦的声音,透着股急躁。
“急什么?” 另一个声音慢悠悠的,“丞相说了,等这波科举完了,就把银子给你。你先把剩下的十杆长枪藏好,别让汴京府的人发现 —— 听说张御史来了,你可得小心点。”
沈墨心里一紧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