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口的喊声还没散,赵六已经拽着孙七的胳膊往前冲了 —— 他满脑子都是 “炒鸡蛋”,怀里还揣着早上没吃完的豆饼渣,跑起来渣子从衣襟缝里掉出来,撒了一路。“七儿,你快点!张婶家的鸡蛋要是找着了,中午准能炒一大盘,俺能吃三碗饭!” 他跑得急,没看路,差点撞在卖糖葫芦的小贩车上,幸好小贩往旁边躲了躲,不然糖葫芦得撒一地。
孙七被拽得踉跄,怀里的花皮笔记本 “哗啦” 翻开,刚改好的 “山羊” 页被风吹得哗哗响,他赶紧用手按住,嘴里还念叨:“六哥,你慢、慢点!俺的‘鸡笼’还没写对呢!‘笼’是竹字头,不是龙字,别一会儿又写成‘鸡龙’了……” 话没说完,脚下被石子一绊,膝盖磕在青石板上,疼得他龇牙咧嘴,笔记本却死死护在怀里 —— 这本子上记着前几章的案子,可是他的 “查案宝典”,绝不能弄脏。
刘虎跟在后面,新皂服的前襟还沾着昨儿的腌菜汁(没洗干净),却故意把腰间的玉佩拽得更显眼,边走边嘟囔:“昨儿山羊案是本官故意让沈墨露脸,这次鸡笼案,本官非得亲自破!不就是丢了个鸡笼吗?肯定是兔子偷的!夜里看见鸡蛋香,就把鸡笼拖走了!” 他说得笃定,还伸手比划兔子拖笼子的样子,没注意脚下的西瓜皮,“啪叽” 一声滑了个趔趄,幸好扶住了旁边的老槐树,不然准得摔个四脚朝天,新皂服又得添新灰。
“刘班头,您当心点!” 沈墨赶紧上前扶了一把,顺手帮他拍掉肩上的槐树叶。他早摸透了刘虎的脾气,要是不让他 “先下结论”,这一路他准得念叨个不停 —— 毕竟这几日的小案子,刘虎的 “糗事” 已经成了府衙的日常乐子,从被门槛绊到被山羊蹭,再到现在踩西瓜皮,没一回不热闹。
张婶就站在巷口的老槐树下,手里攥着根赶鸡的竹棍,脸上急得通红,一见沈墨就拉着他往自家院子走:“沈捕头,您可算来了!俺家那只老母鸡,天天天不亮就下蛋,今儿早起一看,鸡笼倒在地上,鸡没了,鸡蛋也没了!您说邪门不邪门?” 她指着院子角落,“鸡笼就放那儿的柴房边,离鸡窝也就两步远,门窗都没动过,俺找了半条街都没找着鸡!”
院子不大,中间有个小菜园,种着几畦青菜,柴房边的空地上,倒着个竹编的鸡笼 —— 笼门松松垮垮的,竹条断了两根,地上撒着几撮褐色的鸡毛,旁边还有几滴蛋清的痕迹,顺着痕迹往柴房方向看,地上还有几串浅浅的鸡爪印,比普通鸡爪大一圈,显然是老母鸡的脚印。
“本官断定!是兔子!” 刘虎赶紧凑过去,蹲下身摸了摸鸡笼,又闻了闻蛋清痕迹,“你看这鸡笼的竹条,是被兔子咬断的!还有这脚印,是兔子故意伪造的,想让咱们以为是鸡自己跑的!真正的兔子,早就带着鸡和鸡蛋跑了!沈墨,你带几个人去巷口搜,本官在这儿守着,防止兔子回来!” 他说得笃定,还故意捋了捋下巴的胡茬,可惜刚捋到一半,就被飞来的槐树叶落在头上,引得赵六 “噗嗤” 一声笑出来。
“刘班头,这不是伪造的。” 沈墨捡起地上的鸡毛,递到张婶面前,“张婶,您家的老母鸡是不是特别护蛋?这鸡毛上沾着柴屑,鸡笼的竹条是被鸡撞断的,看样子是老母鸡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孵蛋,自己把鸡笼弄倒了。” 张婶愣了愣,拍了下大腿:“可不是嘛!俺家那只老母鸡,前儿就开始扒窝了,天天想找柴房里的干草堆孵蛋!难道是它自己跑了?不能吧,鸡哪能弄倒鸡笼?”
“您懂啥!” 刘虎瞪了沈墨一眼,“鸡哪有那么大劲?肯定是你看错了!本官说兔子就是兔子!” 他刚想站起来喊 “搜巷子里的兔子”,结果没注意身后的菜园,“哐当” 一声撞在菜畦边的竹架上,架上的黄瓜掉下来好几根,砸了他脑袋一下 —— 疼得他龇牙咧嘴,却还嘴硬:“本官是故意的,试试这竹架结实不,免得一会儿追兔子时碰坏了!”
赵六早就凑到柴房边,盯着鸡爪印看了半天,还伸手比了比:“这脚印跟俺上次在李婆家看见的老母鸡脚印一模一样!俺去喊陈大爷!陈大爷懂鸡,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