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沈墨就醒了 —— 怀里的记录册硌得他胸口发紧,梦里全是黑篷船在汴河上飘的影子。推开窗,初秋的风带着水汽扑进来,巷口传来卖豆浆的小贩吆喝声,他摸了摸腰间的铁尺,想起王忠今早要去船家茶馆,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。
“沈哥!俺在这儿!” 刚拐到茶馆门口,就见王忠蹲在老槐树下,手里攥着个布包,脸上又急又喜。沈墨赶紧走过去,拉着他躲进茶馆后院 —— 这里是张老船工平时歇脚的地方,木桌上还摆着半盏没喝完的粗茶,墙角堆着几捆渔网。
“怎么样?张老船工说了啥?” 沈墨压低声音,目光扫过院外的动静。王忠赶紧打开布包,里面是块巴掌大的木板,上面刻着个模糊的 “芦” 字,边缘还沾着河泥:“张大爷说,昨晚那三艘货船,都往汴河上游的‘芦苇湾’去了!这木板是他今早在芦苇湾附近捞的,说是货船卸货时掉的,上面的字是据点的标记!”
沈墨拿起木板,用指甲刮了刮河泥,果然见 “芦” 字旁边还有半截 “湾” 字的痕迹 —— 芦苇湾他有印象,是汴河上游一处废弃的渡口,周围长满芦苇,平时少有人去,正好适合藏货。“张老船工还说啥了?有没有提货船卸的啥?” 他追问着,手指在记录册上快速记下 “芦苇湾,货船标记‘芦湾’,废弃渡口”。
“张大爷说,最近去芦苇湾的货船都裹得严严实实,卸完货就走,连船工都不让靠近。” 王忠往院外看了眼,压低声音,“他还说,前几天看见李谦的巡检船往芦苇湾去了一趟,回来时船尾多了个黑布包,不知道装的啥。” 沈墨心里一沉 —— 李谦果然和芦苇湾的据点有关,这走私链比他想的更紧密。
两人刚要离开茶馆,就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大嗓门:“沈墨!王忠!你们在这儿干啥?是不是找到走私犯的线索了?” 回头一看,只见刘虎穿着新皂服,腰间玉佩擦得锃亮,身后跟着两个捕快,显然是特意来找他们的。
“刘班头,俺们就是来喝碗豆浆,没找啥线索。” 王忠赶紧把木板藏进怀里,沈墨也合上记录册,怕被刘虎看见。刘虎却不依,几步凑过来,眼睛盯着王忠的布包:“喝豆浆用得着躲在后院?肯定是有线索!快拿出来给本官看看,不然本官就以‘私藏证物’论处!” 他说着就要去抢布包,脚下一滑,差点撞在木桌上,幸好沈墨扶了一把。
“刘班头,这真是俺们给张老船工带的点心,不是证物。” 沈墨赶紧打圆场,心里清楚刘虎肯定是听了风声,想抢功,“您要是查走私案,不如去码头看看,今早有艘货船形迹可疑,说不定有收获。” 刘虎一听 “货船”,眼睛立马亮了:“真的?在哪儿?本官这就去查!” 说着就带着捕快往码头跑,连问具体位置都忘了 —— 沈墨故意骗他,就是想支开他,免得耽误去芦苇湾的事。
等刘虎走远,沈墨和王忠赶紧往汴河上游赶。为了不引人注意,他们没雇渔船,而是找了辆拉货的马车,假装是去芦苇湾附近的村子送布。马车上,沈墨把记录册摊开,指着之前画的漕运地图:“芦苇湾的废弃渡口有个旧仓库,上次查兴盛货栈时,账房先生提过一嘴,说是李谦的远房亲戚以前用过,后来废弃了,说不定就是他们的藏货点。”
王忠点点头,从怀里掏出个小哨子:“张大爷给俺的,说要是在芦苇湾遇到危险,吹三下,他就会派船来接应。” 沈墨接过哨子,心里暖了些 —— 这些老船工常年在汴河上讨生活,最懂谁是真心为百姓办事,也最恨走私犯断他们的生路。
午时刚过,马车就到了芦苇湾附近的树林。沈墨和王忠下车,把马车打发走,钻进树林往渡口摸去。芦苇长得比人还高,风一吹就 “沙沙” 响,遮住了视线,只能听见汴河的水流声。“沈哥,你看!” 王忠突然停住脚步,指着前面的渡口 —— 旧仓库的门开着条缝,里面隐约有火光,还有人说话的声音。
两人猫着腰,慢慢靠近仓库,躲在旁边的芦苇丛里。透过门缝,能看见三个穿短打的汉子正在搬货,地上堆着几个黑布箱,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