弩,肩扛长枪,排列得整整齐齐,如同铜墙铁壁一般。
城墙上的雉堞后面,架设着一架架巨大的炮车,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下方的溃军,冰冷的弩箭和炮车在春末的阳光下,反射着令人心寒的光芒。
城头上,一名吴军将领身披重甲,手持长剑,威风凛凛地站在中央,目光如鹰隼般锐利,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的败军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凄厉的号角声从四面八方响起!如同狼群在旷野中的嚎叫,瞬间撕破了短暂的寂静。
左右两翼的原野上,以及身后的来路上,如同从地底冒出一般,涌现出无数的吴军旗帜和严整的步兵方阵!那些步兵们步伐整齐,动作划一,手中的长枪如林,盾牌如墙,一步步地向着溃军逼近,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。
更有一支规模庞大的骑兵,如同黑色的潮水,在韩匡嗣的率领下,于侧翼来回驰骋,马蹄声如同惊雷般响彻大地,扬起冲天烟尘,彻底封堵了他们向其他方向流窜的可能。
韩匡嗣身披黑色铠甲,手持一杆长枪,胯下战马神骏非凡,他目光如炬,大声喝令着士兵们收缩包围圈,声音洪亮,传遍了整个战场。
直到这一刻,李嗣源和他麾下那些尚且残存一丝理智的将领士兵们,才如梦初醒,骇然发现,他们不是回到了家,而是主动钻入了一个插翅难逃的绝地!
晋阳,这座他们视为最后希望的堡垒,早已变成了埋葬他们的坟墓!
“中计了!晋阳丢了!” 一个将领失声尖叫,声音中充满了绝望。
“我们被包围了!快跑啊!”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,瞬间点燃了恐慌的导火索。
“完了!全完了!这下彻底没救了!” 哭喊声、叫骂声、绝望的嘶吼声响成一片。
恐慌,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冲垮了这支败军最后一点勉强维持的秩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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队伍彻底大乱,士兵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,有人试图向侧翼突围,却被吴军的骑兵挡了回来;有人想要回头逃跑,却被后面涌上来的人群挤倒在地,紧接着就被无数只脚踩踏而过,发出凄厉的惨叫。
有的士兵扔掉了手中的武器,双手抱头蹲在地上,瑟瑟发抖;有的则拔出匕首,试图自杀,却被身边的人拦住,随后两人扭打在一起,互相残杀。
整个场面混乱不堪,如同人间地狱。
李嗣源坐在马背上,望着眼前这令人绝望的景象,望着那面在晋阳城头猎猎作响的吴字旗,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,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。
他的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一场魏州惨败,让他一无所有,麾下士兵死伤过半,如今又陷入重围,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。
最后的一丝幻想,彻底破灭。他不仅输了战争,连最后的退路,也被人无情地斩断。
“结阵!结阵防御!” 还是有忠于他的将领在声嘶力竭地呼喊。马步军副指挥使符彦卿,手持一把大刀,奋力砍倒了两个惊慌失措、四处乱窜的士兵,试图收拢乱兵。
“都给我站住!慌什么!我们还有两万人!只要结成阵势,未必不能突围!” 他一边喊着,一边挥舞着大刀,试图划出一片空地,让士兵们聚集过来。几名亲卫也跟着他一起呼喊,试图稳定军心。
然而,已经太晚了。吴军显然不打算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。
包围圈在迅速地、有条不紊地收紧。弩箭如同飞蝗般从四面八方射来,虽然距离尚远,准头不佳,但那密集的破空声,足以让本就惊魂未定的溃军更加混乱。
偶尔还有石弹从晋阳城头抛出,带着呼啸声砸入密集的人群中,瞬间就砸倒一片士兵,血肉横飞,残肢断臂四处飞溅,引起一片凄厉的惨叫。
一个石弹恰好落在一群溃兵中间,当场砸死了五六个人,其中一人的脑袋被砸得粉碎,脑浆和鲜血混合着泥土,溅了周围人一身,吓得那些人魂飞魄散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