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你们逃了,你们怎么安顿家人?”
连翘一拍大腿,横下心说:“逃都逃了,大不了带着家人往草原上避避风头,先别管后续问题,先说怎么实现逃跑这一步。”
顾盼子眼睛扫过这一群虎视眈眈的姑娘的脸,各个像极了被判无期徒刑,愿意把脑袋别在腰带上,拿出了架势最后搏一搏的亡命徒。
顾盼子贼眉一蹙,低声说:“这样吧,给大家几天,都留心一下这座军营的漏洞,我们要找到最万无一失的办法离开。”
姑娘们商量已定,每天操练就多了几分贼眉鼠眼。
营房区只有一个出入口,就是与操练场相通的门楼,别院的茅房区也是高墙壁垒,休想跳出去。
听说炊事营后边倒是有门,不光有门,还有监狱和羁押室,后边是军医司,以及卒吏的营房区,那不是小偷撞进了警察局,自投罗网吗?
最后就是武官的公事司了,办公区后边是武官们的营房区,再后边有出入口,就连小旗官想出去玩,都是走这个门。顾盼子想逃,那就是老鼠在猫的眼皮子底下跳舞,还是自掘坟墓。
再就只能是操练场外,那条把她们送进来的大道,面向的是茫茫的森林草原,右边是罪人坡,挂人头的地方,左边是宽宽的清河,纯天然的浴汤,外围有重兵巡逻守卫。
认真来讲那条河是唯一能钻的漏洞了。
既然找到了漏洞,那今天我是非走不可了!
凉凉的月光映在顾盼子的侧脸,面对着潺潺的河流,她下定了决心
同屋的几个女人,担忧的问:“这真的行吗?我忽然有点害怕了。”
连翘抱着肩膀说:“怕什么,我们都计划多久了,顾盼子说的这个方法,是唯一可行的。”
杏儿探头向下游看了看,那个等在下游的卒吏魏熊,虎背熊腰,一人能顶十个。
“我们趟着河水,逆流而上,那边没人把守吗?”
顾盼子自信的说:“当然有,不过河里不可能有人看着,咱们就一直游,不停的游,游出军营,第一时间回家,带上父母家人,往更北的地方走。哪怕那是敌人的地盘,我们要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。”
众人身心大受鼓舞,都坚定的点点头。
苹儿说:“虽然很害怕,但是为了避免此生都关押在这,我愿意壮起胆子铤而走险。”
顾盼子悄声嘱咐:“以防万一,被捉后,我们要统一口径。”
女孩们齐声低语:“迷路了。”
“对喽,出发。”
顾盼子悄声下令,九个女人纷纷下水。
连翘转头见到岸上的顾盼子根本没动,疑问道:“你不下来吗?”
顾盼子蹲下身思忖说:“我断后拖延时间,万一下游的魏熊问话,要有人回应,你们先走,不用等我,以后,我们江湖见。”
九个女人泡在水底向上游潜去,顾盼子站在岸边,心情五味杂陈。
其实她心中只有五成把握,她不相信事情会一次成功,失败习惯了的人,是不自信的。
但这一步不得不走,先让她们试试吧,如果成功了,算她们走运,她再另想办法离开。如果失败了,那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顾盼子没想着要撇开关系。
顾盼子在岸边踱步,不知走了多少圈。
许久许久,忽然听到下游有呼喊声。
顾盼子探头去看,魏熊带着两个卒吏冲了上来,不由分说将顾盼子按倒在地上。
还没搞清楚状况,她就被两个卒吏,反押着双臂,一直送到了武官的公事司。
那间厅堂下,烛火通明,纸墨之香四溢,总旗官秦策头戴白银小冠,身穿武官常服,坐在矮桌后淡定的写公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