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的光温柔如纱,蝴蝶于光束中舞蹈,蜻蜓卷扬空气中的尘粒,飞落于檐下,一对蝉翼折射出七彩的霓虹。
营指挥使公事司大院,卒吏们笔直的列队,正堂门扇洞开,贼溜溜的风钻进去,绕过每个人的身边,又悄悄的溜到了花开繁盛的庭院中。
副营使赵虎坐在秦策的左侧,目光梭巡,众人都在嘀嘀咕咕,有话不敢讲,于是他当先起身说:“秦大人,如此一来,总旗官肩上的担子是否过重了?恐怕会怨声载道。”
秦策则说:“我方才所言,本就是总旗官分内之事,无非是多了一条,月末考核。这直接关系到总旗官的地位,更涉及到他如何练兵,以及沟通组内士兵的能力,若做得好,不仅可以保住官职,每月还可获得额外赏金。”
“但保不齐会出现士兵们故意乱投的现象。”
秦策又说:“反对当前的上官,便要推举一位新人,所有总旗官都要面临统领的月末考核,即便过了士兵那一关,亦要在统领的检阅下完成任务。”
“那便是说士兵与统领,是夹住总旗官的两道大山,他们既要能力出众,在月末考核之时过关,又要维系组内士兵,使他们甘心臣服。”
“没错,我们要允许士兵们毛遂自荐,或是推举好友,但坐上总旗官的位置,一个月为限,接受统领的考察,滥竽充数者,拿原俸,贬原职,以防士兵们恶意串通。
另一方面,月末检阅,由统领,副统领,监军武吏长,各部共同评定,以防统领们徇私枉法。”
统领吴比抱拳起身,疑问道:“秦大人,假若统领们认为总旗官能力堪用,但士兵们无法认可,并在票选之时,另选他人,该当如何?”
秦策淡定回答:“那说明他并未有效的博得手下人的欣赏,无法令士兵心悦诚服,一样要贬。唯有能力超群,为官秉正,上下一条心,方能长久的坐在那个位置上。”
吴比落座后,赵虎又提出了想法:“如若出现平票或选不出来人呢?”
“平票者进行新一轮拔选,选不出者,由统领点人上任。”
赵虎抓了抓胡须,重新坐直身子,笑呵呵的说:“是这样啊秦大人,既然是讨论,就要面面俱到,把所有问题都考虑进去,才好将新策更精准的施行下去,我们有责任站在不同的角度,当一个恶人,对您的新策提出质疑,才好答对下属。”
秦策和颜悦色的摊开手心:“但说无妨。”
赵虎直言道:“假若有队伍故意不选人出来,统领指派又拒不接受,自身呢,又对当官不感兴趣,全体士兵抱成一团,消极应对,我们又当如何呢?”
秦策泰然自若的笑了笑,手指在半空画圈:“如有此类问题,那便把这百人队伍打散,分插到其他组内,化整为零,服从管理。”
赵虎默默的点点头,然后转向堂下的其他人,询问道:“你们还有何疑问?”
堂下所有人均摇了摇头,赵虎方起身说:“既然如此,我们敲定了新策,即日开始施行。”
待众人陆续走出了营指挥使的院子,副营使赵虎靠到秦策的桌旁,抱着臂膀,低声问:“推行新策,整饬总旗官,你最终的目的,难道是想虎口拔牙?将那几位老江湖从他们的位置上摇晃下来?”
秦策举起茶盏浅饮一口,然后疲倦的支起身舒展筋骨。
“五位统领中,抛开吴比,以及熬资历上位的李石,另三位都是多年在职,阳奉阴违,圆滑世故,他们很懂得如何明哲保身。
这些人于军营中,如同深冬的冰川,凝固且坚硬,若想从中汲取水源,必须要将其打散,以新策之棍进行搅动,才能得到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。”
“怕只怕此冰非彼冰,他们手牵手,硬如磐石,不给你胡搅的机会。”
“即便是石头,亦有打碎的诀窍。搅吧,也好浑水摸鱼。”
秦策高大的身躯,背手向外,狼眸追逐着檐下的蜻蜓,被它阳光下的七彩蝉翼所吸引。
午后,烈日炙烤着操练场广阔的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