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夫人带着儿女,扑在赵虎的衣冠冢前痛哭流涕。
身为武将,常年出去打仗,赵夫人时时刻刻都在担心。
可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,这一天终究是来了,竟连尸首亦无法寻回。
赵虎的长子赵博,亦随军打仗,经历了战争的惨烈,看惯了生死,他比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冷静许多。
他跪在灵棚前,双眼含泪,默默的为父亲烧纸钱。
魏熊乃是性情中人,虽作战勇猛,杀伐果决,亦十分重感情,他哭湿了面颊和胡须,粗大的手掌掩着面,故意走到无人的角落,尽情的嚎啕。
丧仪过后,伤情与疲惫,如同两副重担,沉重的压着秦策的肩头。
他回到府中,瞧见罗汉榻上的顾盼子刚刚服了药,便一刻不容的上前搂住顾盼子,二人于榻上缓缓倾倒。
秦策并无下一步动作,只是与顾盼子紧紧相拥,保持着令人难耐的沉默。
顾盼子于男人健硕的手臂下,莫名其妙的眨巴着眼睛。
她以为秦策累了,只是想睡一觉缓缓精神,便如同毛茸茸的小兔,安分的让秦策搂抱。
许久之后,秦策流泉般的声音从唇齿之间溢出。
“我母亲下葬,并无太多人知详,即便民间有些不着边际的传言,可山高路远,又怎会送到皇帝那里?我们之间或许仍有内奸。”
“内奸?”
顾盼子移走压在身上的大山,然后盘膝坐了起来,她手肘支在茶桌上,托腮细思。
天道大军,几乎并无内奸反水,难道还有身边人在向他们使坏吗?这一点,顾盼子需要仔细回忆。
秦策握紧铁拳,默默赌咒:“连累我大姐被发配彩南,我的族人被下狱,受尽戕害,找到这个人,我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。”
“哦,我想起来了。”
顾盼子眸光一闪,旋即光彩又迅速黯淡,她支支吾吾的说:“我已知道谁是所谓的内奸,但我不敢说。”
秦策立时抓着顾盼子的肩膀,迫切的追问:“你若是知道,免得我费尽心机去查了。”
顾盼子仍是摇摇头,难以启齿:“我若是说了,恐怕伤害你们的夫妻感情,到时我里外不是人。”
“公主是内奸?”
恍然间,顾盼子五官皆张,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,她笋白的小手捂住嘴巴,硕大的鹿眸充满惊慌。
“我可没说是她,而且她也并非有意。”
秦策宽大的手掌,猛地一拍桌子,吓了顾盼子一跳。
别人的话不信,顾盼子的话,秦策嘴上不信,心里向来深信不疑,所以他问也不问,起身便走。
秦策摔门而去,顾盼子便知道又闯祸了,这岂不是挑拨人家夫妻关系?何况,铁应柔虽将秦策的消息透露给家人,其实根本是无心之失。
虽然名份上,铁应柔是她的情敌,但这么多年,铁应柔默默包容秦策与顾盼子的感情,更是屡次提出希望秦策纳顾盼子为妾。
即便顾盼子拒绝,但铁应柔待顾盼子亦如亲妹妹一般,礼遇有加,处处照顾。
她二人,实则各取所需,并无勾心斗角。
可顾盼子如此一来,倒像是背后使坏,陷害铁应柔一般。
顾盼子后悔自己多嘴,心里一阵阵忐忑。
芳华院内,温暖的房间。
铁应柔为女儿穿上新衣服,抚平衣角,又上下打量一番,才满意的微笑:“挺好,正合身。”
“吱呀”一声,房门被无礼的推开,寒风比秦策先一步进门。
这男人脸色铁青,带着明显的怒意。
“爹!”秦永安弱弱的唤了一声。
“带小姐去别的房间,我有话要与夫人说。”
秦策的声音极具威慑,丫鬟不敢耽搁,连忙拉着秦永安出门。
铁应柔一脸莫名,盯着秦策步步靠近,然后听到他冷声质问:“自从孩子大了,我便不再限制你与家里通信,毕竟那里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