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末将……末将确有此意,如鲠在喉,不吐不快!城主大人……不,城主刘明远独断专行,任人唯亲。
尤其纵容其独子刘湛在城内横行无忌,强占民产、欺压商户,甚至当街纵马伤人,民怨沸腾已久!只是……只是上下皆为其威慑,敢怒不敢言!”
车内沉默了片刻,只有官道上风吹过的细微声响。
那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,却带了一丝审慎:“赵校尉,你身为守军校尉,所言若属实,便是职责所在。然,指摘上官,非同小可。你所言种种,可有实据?人证?物证?岂能仅凭你一人之言?”
赵昆额上冷汗涔涔,急声道:“大人明鉴!末将深知空口无凭。刘湛强占西市李记绸缎庄,逼死东家老李头,其女至今仍在府衙外哭诉无门,此为一。
去岁秋围,刘湛纵马踏毁南郊农户数十亩良田,反诬农户惊马,勒索钱财,当时有多名兵卒随行,皆可作证,此为二。
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担保,所言绝非虚妄!只需大人深查,人证物证,定然不缺!”
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。巡抚的声音缓缓传出,听不出丝毫波澜:“你倒是有几分胆色。起身吧。”
赵昆依言站起,只觉得腿有些发软。
“本官奉旨巡察,自然不会偏听偏信。你所言之事,本官记下了。然,城主乃一方大吏,无确凿证据,不可轻动。你既言之凿凿,便暂且留在本官车驾左右,随时听候询问。或许,之后还需你出面指认。”
赵昆闻言,心中一块大石落地,又悬起另一块,知道自此便再无退路,连忙躬身道:“末将遵命!谢大人!末将定当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!”
“李护卫,”巡抚的声音转向车外,“安排一下,让赵校尉随行。”
“是,大人!”李统领沉声应道,对赵昆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站到车队一侧。
车帘轻轻放下,隔绝了内外。
车队再次缓缓启动,驶入那刚刚开启的、气氛紧张的邕州城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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