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……这是我爹,我爹临死前画的‘九曲湾承重图’。他说这是我们家几代人传下来的秘密,河神会发怒,万万不敢给外人看。”他声音哽咽。
“但现在……我信您!您才是能救这河,救我们命的真神仙!”
楚云栖心中一震,快步上前,郑重地接过那本图纸。
指尖触碰到粗糙的纸页,微微发颤。
她缓缓展开,图上用最朴拙的线条画着河湾的地形,却在三个不为人知的隐秘位置,用朱砂标准了三个大大的“陷”字。
这三处,正是现代地质勘探中所谓的“软基”地段,是任何堤坝的致命弱点!
【叮!发现古代工程智慧遗存,解锁关键技术节点,智慧点+10。】
她闭上眼,将图纸紧紧贴在胸口,仿佛能听见赵父伏案绘图的炭笔声,能感受到那份跨越生死的沉重托付。
“薪火相传……”她轻声呢喃,“原来它从未熄灭,只是被掩埋在泥沙之下。”
风穿过庭院,吹动她鬓边碎发。
片刻后,她睁开眼,眸中已不见悲悯,唯余刀锋般的冷光。
——你们以为毁掉一个人就能堵住真相?
她嘴角缓缓扬起,带着几分讥诮,几分决绝。
“柳知夏!”她转身,声音不高,却如铁石落地。
“去,把之前从周允礼府上抄出来的、被他动过手脚的那几本旧账册找出来。再把我们新烧出来的那批,取最好的样品封存。还有……”
她顿了顿,目光望向院子角落里那堆积如山的百姓联名信和血书,每一寸麻布都浸透着滚烫的信念。
“这趟回京,不带刀,不带枪。这些,就是我们的刀枪。”
车轮滚滚,碾过官道上的尘土,扬起一串灰黄烟尘,在晨光中如薄雾般飘散。
铁轴与木辐的摩擦声吱呀作响,节奏沉闷而坚定,仿佛应和着远方京城那沉重的心跳。
车厢内,楚云栖正亲手将一叠叠泛黄的账册、一袋袋灰白的水泥样本、一卷卷按着鲜红指印的万民书,以及两幅描绘着溃堤前后惨状的对比图,悉数装入铁皮包角的木箱。
指尖拂过账册边缘,纸页粗糙,墨迹斑驳,像是被无数双颤抖的手翻阅过千遍。
水泥样本在布袋中沙沙轻响,触手微凉而粗粝,如同河床深处掘出的骨骸。
万民书上的血指印尚未完全干涸,散发出淡淡的铁锈味,混着宣纸的霉香,令人鼻尖发紧。
封箱的刹那,铜扣咬合,发出“咔”的一声闷响,如同棺盖落定,隔绝了过往的腐朽与沉默。
柳知夏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。
他注意到,那本《河政七策》手稿静静躺在案头,羊皮封面已有些磨损,边角微微卷起,仿佛曾被无数次摩挲。
楚云栖只是最后看了一眼,指尖轻轻抚过封面上自己亲笔题写的字迹,随即转身,再未回头。
他终是忍不住,压低声音问道:“公子,策论……您不带上殿了吗?”
楚云栖的目光从箱子上移开,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上。
稻穗在风中起伏,金浪翻涌,远处农人弯腰劳作的身影模糊成剪影。
她的眼神平静而深远,像秋日湖面,不起波澜。
她摇了摇头,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:“真正的策论,不在笔墨之间。这些箱子里的东西,就是我的策论。若当今陛下,连一堆救命的硬石和一滩害人的烂泥都分不清,我写再华丽的辞藻,也是对牛弹琴。”
柳知夏似懂非懂,但他从小姐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——这不是纸上谈兵,而是执棋者落子前的沉静。
就在马车碾过最后一道州界碑时,京城的茶楼酒肆里,已悄然流传起一个名字——楚云栖。
东林书院,香炉青烟袅袅,松柏静立。
当朝大儒严世箴讲学之后,被弟子问及此事,当场将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,瓷片四溅,茶水泼洒在《礼记》残卷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