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玄清道长是祈和之观第一任观主,每周周日酉时都会举行净秽仪式。”
刘桭调出一张从父母旧手机里导出的照片。
照片像素不高,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青白色调。
几十个身着灰白道袍的信众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伏在殿前青石板上,每个人双手捧着的青瓷碗里盛着浑浊液体,表面浮着一层灰烬般的黑色沉淀。
最前排的信徒道袍后领处隐约可见暗红色符文。
“信众必须喝下掺了香灰的所谓。他们管那个东西叫祈和尊者。”
池卓接过手机,两根手指放大照片细节。
“你父母每周都去?”
“雷打不动。但他们从不带我去。有次我故意在附身状态下闹着要去,我妈吓得直接跪下了,说我没经过开灵仪式,会被尊者的威压震碎魂魄。”
刘桭又调出不同日期拍摄的神像对比图。
“他们每次从道观回来,家里那尊神像的眼睛就会变得更红。你看这个渐变过程...我怀疑那道观根本就是个大型喂食场,而我们这些被附身的就是食物。”
池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坐在刘桭身旁的苏欢双手紧攥,神色掩饰不住的紧张和焦虑。
“那你...之后怎么办?叔叔阿姨迟早会发现你没问题,会不会......”
刘桭安抚性地拍了拍苏欢的手背。
“别担心。我已经想好对策了。”
但具体是什么对策,刘桭没说,他只是眼神沉沉转头望向车窗外。
苏欢张了张嘴,最终也没再追问。
车子碾过一段坑洼的土路,最终停在一座灰白色建筑前。
门楣上祈和之观四个字泛着诡异的铁锈红,像是被血浸透后又风干的颜色。
池卓眯起眼睛,那红色在阳光下竟隐约流动,仿佛有生命一般。
离大门还有十来步远,一股混杂着霉味、香灰和铁锈味的腥甜气息就扑面而来。
不像是什么正经道观。
三人刚踏进道观大门,立刻被观内的混乱景象震惊。
十来多个身穿褪色青袍的道士在庭院里没头苍蝇般乱窜,衣袍下摆沾满香灰和可疑的暗红色污渍。
廊檐下聚集着更多信徒,灰白的道袍泛着尸衣般的惨白。
有人神经质地啃咬着指甲,有人不停抓挠手臂上溃烂的皮疹,但每张脸上都带着同一种诡异的兴奋。
竟没人注意到三个不速之客的到来。
池卓随手拉住一个神色惶惶的年轻男子。
这人穿着普通的优衣库纯棉t恤和牛仔裤,在一群灰白道袍的信徒中显得格格不入。
“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儿了,怎么这么乱?”
年轻男子眼神飘忽:“玄、玄清道长刚才在讲经堂突然吐血晕倒了...就在讲解《清净真经》第三章的时候...听说是昨晚和邪祟斗法伤了元气...”
“吐血?”苏欢忍不住提高声音,“那怎么不叫救护车?”
这句话像捅了马蜂窝。
周围十几个正在窃窃私语的信徒齐刷刷转头,浑浊的目光中充满敌意。
一个驼背的灰袍老者拄着桃木拐杖蹒跚逼近,他左腿明显残疾,每走一步都发出的关节声响。
“医院?”
老者咧开嘴,露出参差不齐的黑色残牙。
“那些穿白大褂的骗子懂什么?玄清道长吐的是业障!是替我们受的劫!尊者的力量岂是凡俗医术能理解的?”
一个约莫五十岁的肥胖妇女挤过来。
“张师兄说得对!”
“上个月我家小宝高烧42度,人民医院说要腰穿检查。结果道长赐了碗朱砂符水,当晚就退烧了!”
池卓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。
这些人的狂热程度远超她的预期。
更可怕的是他们眼中那种病态的虔诚,就像被什么东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