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要变成家庭调解节目,郑唯一深吸一口气,把火气压下去,把话题拽回来:
“行,先不说这个。池大师,我出差回来,在楼下碰见个遛弯的老太太,嘴挺碎,拉着我就说,‘小伙子,你们家这房以前死过人的嘞!据说死了好几天,臭味都飘出来了,才被邻居发现报警!”
他脸唰地白了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股寒意。
“说原来住的是个怪脾气老头,不爱跟人来往,死在家里好几天才被发现。这房子之前一直出租,换了好几任租客。后来老头的子女从国外回来处理遗产,图省事才低价卖的。价格比周边便宜了将近两成!我们当初还以为捡着大便宜了!心里还美呢!觉得是运气好!”
他苦笑一声,那笑容比哭还难看,充满了自嘲和悔恨。
“毕竟这附近幼儿园、小学、菜市场都有,交通也方便,我们这种普通打工的,掏空六个钱包,再背上几十年贷款,才能勉强在这大城市立足,攒点钱买套房不容易!谁知道,它特么是个凶宅啊!是个死了人,而且死得不明不白,可能怨气冲天的凶宅!”
“现在想退都没法退!”
郑唯一笑容里全是苦涩,“合同签了,白纸黑字。首付花光了我爹妈一辈子的积蓄,每个月房贷雷打不动要还。违约金?那数字我们想都不敢想!能把我们这个家直接压垮!只能硬着头皮住,心里安慰自己都新时代了,要相信科学,哪来那么多鬼啊神的!其实就是自己骗自己……”
【唉,一线城市买房太难了,凶宅也得硬着头皮上】
【理解,要不是没钱,谁愿意住这种房子】
【然后呢然后呢?敲门声怎么回事?】
【这简直是所有打工人的噩梦啊!】
【舅妈是不是跟你们有仇啊?怎么这么坑你们】
汤佳雨紧紧靠着丈夫,声音还在发颤,显然还没缓过来。
她不住地搓着自己的胳膊,好像那样就能赶走那股缠着她的寒意。
“那几天唯一不是出差了嘛,结果每天半夜,都是两三点钟,静得吓人的时候,就有人来敲门。笃、笃、笃……一下一下,不慌不忙的,听得人心里发毛。那声音,就像是用手指关节轻轻敲的,说不出的诡异,还特别固执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