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,“莫要敬酒不吃,偏尝罚酒的滋味!大将军口谕如山,岂是你这小小庄园可置喙违逆的?”
声音尖细阴柔,字字如针。
任天行面色沉凝,抚须之手微微一顿,虎目中怒意如炽炭翻滚,沉声道:“毗舍大师谬赞了!我任家庄上下,不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寻常庄户,春种秋收尚疲于奔命,朝堂云谲波诡非我辈所能测度,江湖恩怨仇杀亦非吾等所愿沾染。”
他掌心重重拍在紫檀椅把之上,实木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呻吟,“大将军的厚爱美意,任某心领,还请大师原封带回!”
毗舍阴恻恻一笑,手中羊脂玉扳指猛然在案上重重一磕,“叮”一声清响尖锐刺耳,竟将墙角一只青铜鹤形灯盏震得摇晃。
他骤然抄起案上滚烫茶盏,信手一泼,茶水飞溅在地面青砖之上,蒸腾的热气氤氲弥漫,那暗红色的砖石被水汽一蒸,竟如浸染了斑斑血痕。
“嘿!苏明远那厮当初说辞,与尔何等相似!如今他那祠堂牌位之上,恐怕仍有未曾干透的血渍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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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带血腥,威胁之意昭然若揭。
师爷陈墨面色一白,急忙抢前一步,躬身作揖,声音带着文人特有的谨慎与恳切:“大师明鉴!庄内青壮日日寅时便需下田辛劳,入夜还需提防盗匪山寇,实在……实在抽不出更多人手了……”
“防匪患?”洪烈冷然开口,声如碎冰摩擦。
腰畔冰棱刀霍然出鞘半寸,那双鹰眸死死盯住任天行:“那后院地窖之中暗藏的玄铁精矿,莫不是用来打制锄头犁耙这等农具的?任庄主,你当本护法是三岁孩童?”
任天行“霍”地站起,玄色大氅无风自动,如怒涛翻滚!声若洪钟道:“玄铁!正是为锻打护庄器物!海疆不宁,海寇屡犯,沿海百姓若无坚兵利器在手,难道要凭血肉之躯,赤手空拳去迎贼寇刀锋吗?”
“住口!”毗舍暴喝一声,声震屋瓦,
“蒙铁罕大将军治军严明,四海宾服!我归化堂广施教化,泽被万民!尔等竟敢口出污蔑之言,其心可诛……”
“善政?!”张猛陡然放声狂笑,声震梁尘,
“善政便是三日前镇上李老丈只因嘀咕了句‘盐价贵得吃不起’,就被尔等鹰犬活活杖毙街头?!这便是你们归化堂的‘善政’?这便是大将军的‘圣德’?!”
陈墨身躯微微颤抖,从袖中抽出一卷早已备好的泛黄文书,展开朗声道:“我任家庄年年岁岁,按时缴纳皇粮三十石,施粥舍药,救济流民更是不计其数!今日陈某倒要请教二位上使,我庄上下,究竟是何处行事不周,触怒了大将军天威?!”
洪烈眼中寒芒骤盛,那半寸出鞘的冰棱刀似也感受到主人杀气,嗡鸣之声大作,厅内温度骤降,宛如数九寒冬降临!
“狡言饰非!”洪烈声音冰寒刺骨,“尔等私通红船帮逆贼,暗结党羽,证据凿凿……”
“逆——党——?!”任天行猛然一掌击向扶手,那坚硬无比的紫檀木应声炸裂!
碎木屑如激射的暗器,四下纷飞!他声如龙吟,滚滚而出,震得厅内烛火疯狂摇曳:“我任家上下勤恳耕作,守几亩薄田度日,竟成了谋逆的党徒?!”
腰间佩剑仿佛感受到主人滔天怒意,竟自行嗡鸣震颤!
剑光一闪,佩剑已然出鞘!刹那间,凌厉的剑气迫得烛火摇曳不定,在墙壁上投下巨大的、狰狞欲噬的剑影!
“你玄冰教勾结官府,在沿海之地烧杀掳掠,无恶不作,涂炭生民!如今竟倒泼污血,反诬良善!今日尔等拔刀相向,真当我任家庄无人乎?!”
剑鸣未绝,剑气已如狂澜奔涌,直逼洪烈!
洪烈但觉一股巨力涌来,竟身不由己,连退三步!
毗舍脸色剧变,肥胖身躯如游鱼般猛地横掠,挡在洪烈身前,手中羊脂玉扳指转得咯吱作响:“任庄主息雷霆之怒!动起手来,刀剑无眼,若伤了和气,折损的可是大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