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雨侵蚀的字迹,仿佛触摸着那些不屈的英魂。
“吾深知江湖中人利欲熏心,此等谣言一旦散开,必引发滔天血浪,终将祸及这英烈安寝之地与崖山行宫。是以老夫一路暗中查探,终窥得其中恶毒机心!”
张公眼中锐光如剑,“数年前,元庭大将蒙铁罕,为根除抗元义士,假托弘扬国教之名,秘设‘归化堂’,实则行那鹰犬侦缉屠戮之实!”
“一月前,蒙铁罕严令归化堂,务必将忠烈遗脉与各路抗元豪杰一网打尽。归化堂恐天下武林联手抗暴,遂设下这条绝户毒计——散布忠烈墓与崖山行宫有宝的谣言,诱使江湖群雄蜂拥而来,自相残杀,他们便可守株待兔,收渔翁之利!”
楚飞额头青筋暴起:“好毒的鞑子!散布谣言引动江湖厮杀,再诬以‘聚众作乱’之名出兵围剿?”
“正是如此!”张公重重一叹,
“更险恶的是,归化堂已在这东麓要道并忠烈墓周遭,埋下无数火药!只待各方厮杀正酣、死伤枕籍之际,便点燃引线,将此地轰上天际!如此一石二鸟,既可屠尽江湖英杰,更能毁去这大宋抗元精神的象征之地,以绝后患!”
楚飞钢拳紧握,指节发白:“狼子野心,歹毒如斯!必不能让此谋得逞!”
陈潜双目赤红:“奸贼!竟敢行此断子绝孙之计!当务之急便是毁了那些火药!”
张公按在陈潜肩头的手掌紧了紧,温言道:“孩子稍安,火药…已尽除矣。”
云朝烟蓦然想起山道上喉插竹片的归化堂死士:“前辈一路以竹片狙杀归化堂爪牙,便是在为我们扫除路上的阻碍?”
张公眼中露出嘉许之色:“好伶俐的女娃!火药暗道错综复杂,守卫森严,老夫为将其悉数毁去,不得不多开杀戒。”
陈潜喉头哽咽,胸中如沸:“老伯十指染血,为忠魂断后…此等大义…此等大义…”
心潮激荡,竟至语塞。
苏韵心中亦是敬仰万分,凝视着老者霜鬓:“老伯为守护忠烈之地,昼夜驱驰,剪除鹰犬,更身涉险境毁去火药…实在…实在令人五体投地。”
“那竹片…竟能作如此神兵?”
云朝烟心中震撼难言,不禁指尖微颤,“老前辈这身修为,只怕已至摘叶飞花、返璞归真之境…”
陈潜忽然忆起客栈灰袍人,急忙举起腰间“神卫水军”令牌:“昨夜那位‘穿山老鬼’前辈…?”
张公脸上露出一丝追忆的暖色:
“他么…乃是老夫过命的故交。此生最爱钻穴探幽,对土木机关、穿山越岭之术,天下无出其右。此番为破火药之计,老夫只得厚颜请他出山相助。”
陈潜恍然大悟,昨夜客栈中那一身神鬼莫测本事的灰袍老者,竟是张公搬来的救兵!
他连忙拱手:“原来如此!若非两位前辈高义,我等早已堕入鞑子的彀中而不自知!”
张公捻须颔首:“老夫与穿山老鬼相交莫逆。昨夜他潜入那归化堂埋设火药的秘道,仗着登峰造极的轻功与机关秘术,已于无声无息间,将那要命的火药尽数料理了。”
云朝烟明眸闪动:“穿山前辈这一身神乎其技,当真令人神往。能在归化堂虎狼之穴中如入无人之境,这般身手胆魄,遍数江湖,几人有之?”
张公眼中带笑:“穿山老鬼平生最得意者,便是他那‘穿山透壁,无孔不入’的本事,自号‘地行仙’,乃是取地脉灵兽穿山甲之意。归化堂那点机关暗道,在他眼中不过是些顽童把戏。”
苏韵朱唇轻启,婉声道:“前辈与穿山老前辈义薄云天,甘冒奇险以护家国忠魂…这份侠骨仁心,足感天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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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飞猛地想起一路所见中毒毙命的江湖人,他们咽喉处那细微如蚁噬的伤口骤然清晰起来。
他整理衣襟,对着张公恭谨深施一礼:“前辈,晚辈心有一惑,如鲠在喉,望前辈解惑。”
张公微微抬手:“孩子,但讲无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