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宿码头旁“望潮客栈”。二楼简陋客房内,海风推得窗棂呜呜。
陈潜盘坐木板床上调息。隔壁油灯已熄,连番奔波,鹿呦想必早已沉沉睡去。
戌时三刻,风停声寂。客栈陷入粘稠死寂,唯闻远处海浪拍礁。
一丝极淡的腥气。
非海之本源咸腥,而是血锈混合,带着浸入骨髓的腌臜杀意——那是经年海上劫掠、满手血腥之人散发的浊气!
窗棂缝隙外,月光似被一道黑影片刻遮断。
铮!
屋檐瓦片一声轻响!鞋底砂砾蹭过湿瓦的细微摩擦!
“有刺客!”陈潜心念电转,双目依然紧闭,似在深定。
嗤!
窗纸被细管无声啄破!一点幽寒腥绿的锋芒在破孔后一闪!
哧!三道细微破空声尖锐如裂帛!竟是三枚蓝汪汪、细如牛毛的淬毒丧门钉!
成品字形,挟腥风射向陈潜心口、咽喉、眉心!
钉尖绿芒在黑暗中几不可见,唯杀气已刺体生寒!
“沉睡”的陈潜动了! 身
形于方寸间向左平平一旋!
噗噗噗!三枚毒钉狠狠钉入他盘坐之位!入板闷响在死寂中令人心头发麻!
砰!!
整扇糊纸木窗轰然爆碎!
一道瘦长身影裹挟湿腥海风破窗而入!尺半长的分水刺闪着淬毒幽光!身形落地如毒蛇蓄势,刺锋不钉空床,直扎方才被钉“射中”之位!
欲将“尸体”扎个透心凉!
“哼!”黑暗中一声冷哼!
刺中仅硬床板!
刺客阴鸷眼中惊疑刚生,劲风已自侧上方怒卷而至!
陈潜岂容他再出?在那刺客破窗落地、重心未稳、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刹那间,陈潜身形暴起如怒海惊龙!
右掌五指箕张,后发先至,排山倒海般拍向刺客右肩井!正是法空大师亲传罗汉掌“铁闸横江”,其势沉雄如山崩!
刺客惊变中猛地“懒驴打滚”,分水刺回带护身。
陈潜掌势突兀一收!指尖如钢爪,嗤啦裂帛,精准勾住冰凉水靠肩背!
“过来!”
陈潜舌绽春雷,沉腰坐马,臂膀贲张如铁!十指贯力,抓住滑腻水靠,旋身拉扯,巧劲一甩!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刺客只觉无可匹敌巨力传来,身如离弦之箭被狠狠抡飞!
砰!咔嚓——!刺客重重撞碎角落木盆架!盆水四溅,泼了满身!
他未及挣扎,眼前陡然一暗!
陈潜如影随形扑至,指风飒然,点其腰间“肾俞”、胸前“膻中”、“鸠尾”数道大穴!
刺客闷哼如泄气皮囊,分水刺“当啷”坠地,动弹不得,唯余粗重喘息与海腥弥漫。
隔壁房门被撞开。
一身素白的鹿呦持桐油灯立于门口,鬓发微乱,灯光映亮陈潜肃杀面容和地上僵卧人形。
“陈大哥!”鹿呦瞥见床板三枚幽蓝丧门钉,再看碎窗湿透刺客,瞬间了然,压低声音:“抓到了?”
灯光摇曳。浓烈海腥血腥气弥漫。刺客水靠紧贴,精瘦骨形毕露,颈侧旧疤狰狞,面如死灰,眼神却凶悍如困兽。
“朱崖社的狗?”陈潜半蹲如虎,目光如淬冰寒刃直刺其目。
“说!何人指使?”
“呸!”刺客啐出血沫,混着海腥,“老子…朱崖社…巡海四哨…黄鳝…过爷手…的船,没人跑得脱!”
话语断续倔强。
陈潜掌落其脱臼右肩关节,五指微一发力。
“唔——!”
刺客浑身剧震,额角青筋暴凸,冷汗如雨,却死咬下唇咽回惨呼。
鹿呦悄然走近,灯微倾,光晕罩定刺客脸。
“黄鳝?贴切。”她声音清冽如溪涧冰水,却寒彻入骨。
“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