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龙潭虎穴,专待我等自投罗网!”
一掌重重按在桌面那半凝血迹旁,震得粗陶碗嗡嗡低鸣:“诸位!此番探查已是步步杀机!若二位姐姐稍有闪失,再陷绝境,我等难道要重演今日……坐听噩耗、心如刀绞?!!”
室中一时静极,唯闻粗重喘息与油灯爆裂轻响。
楚飞胸口起伏如擂破鼓,终是红着眼嘶吼:
“二弟说得是!他奶奶的,要去,便大伙儿一齐闯它一闯!趁那狗贼们弹冠相庆、疏于防备,把刀尖直抵他伯颜察儿的心窝!”
萧临渊猛地一拍刀柄,环眼瞪圆:“老子咽不下这口窝囊气!同去!”
杨展武眉头微锁,冷静不改,声如磐石:“陈兄弟所虑周详。然我等聚首,声势浩大,同入虎穴,一旦暴露……”
陈潜截口道,眼底寒光闪烁:“正因声势浩大,才不可硬撼!只宜——乔装潜行!”
指尖划过冰冷血痕:“伯颜察儿,自认智珠在握,此际定忙于庆功揽权,榨取‘盟主’虚衔之利!戒备再密,亦必有疏!此乃破绽良机!”
目光如电扫过众人:“乔装潜入,有三利!”
“其一,敌知七寨虚名,不识我等真容!除武弋、司马图等寥寥几人,其余爪牙,安能辨识?”
“其二,人多眼杂反易惑敌!或为行商,或扮走卒,或充流民,分头散入,耳目广布,胜于一人独闯!”
“其三,”陈潜声转沉凝,如击玉碎,
“亦是紧要!一旦查实五寨主确囚府衙,若得良机……”
环视众人,字字如凿:“合我九人之力,或可施以雷霆手段,攻其不备,直捣牢笼!”
“劫牢”二字石破天惊!楚飞先是一怔,随即独眼精光大盛:“好!干他一场!这买卖做得!”
云朝烟与如烟对视一眼,前者微微颔首,鞘中鸳鸯刀仿佛无声低吟。杨展武沉吟少顷,缓缓道:
“此计……若行得奇、快、狠,或有成算。然准备须万全。”
目光掠过鹿呦与阿篱。
鹿呦轻拍药囊,俏脸坚毅:“毒药暗器药石俱备。阿篱妹妹的蛊虫亦能收奇效。”
陈潜见众意渐决,心中紧弦稍松。
望向杨展武、楚飞、萧临渊:“此计行险,更需一位洞察明断、稳若泰山的兄弟坐镇中枢,调度四方。杨四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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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展武迎上目光,微微颔首:“分所当为。”
陈潜深吸气,指向窗外朔风呼号的黑夜尽头:
“夜色已深,权宿一宵。明晨启程,分作两拨,假扮贩运山货行商,自水路码头入潮州府!”
声如斩钉截铁:“自明日起,刀剑藏锋!我等眼中,唯有蝇头微利,不识江湖!”
朔风怒卷官道,将客栈檐角残破气死风灯吹得吱嘎乱响,灯罩内豆焰在墨色中摇曳挣扎,映得窗纸昏黄如鬼影。
楚飞猛然坐起,窗外天穹仍是蟹壳般阴郁的青色。他踏出房门,呵气成霜。
廊下寒气砭骨,杨展武灰布短打,怀抱双枪似抱寒铁,已在院中如松静立。
萧临渊蹲踞井沿,“噌噌”磨砺他那九环大刀,砂石声中火星迸现于黎明前的幽暗。
“二弟呢?”楚飞环眼扫过庭除,心头蓦地一沉。昨夜议定今晨启程,陈潜那厢房却门户紧闭,死寂无声。
云朝烟与如烟联袂步出,荆钗布裙掩去三分英气,眉间凛冽未消。鹿呦牵着阿篱,亦换粗布衣,药囊紧系腰间。
“陈大哥?”鹿呦轻叩房门,无应。
素手一推,门竟虚掩——屋内空空!床铺整齐,染血青衫已不见,唯余血腥与松烟墨气混杂未散。
“店家!”楚飞声如闷雷,震得柜台后瞌睡老掌柜猛然惊起。
“客…客官有何吩咐?”老掌柜揉着惺忪睡眼。
“昨夜那穿青衫的公子呢?”楚飞一步踏前,魁梧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