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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饿急了,冻麻了,眼前除了那抹虚假的暖意,脑子里就是父母惨死的恨。恨到极致……一丝希望,哪怕是带着毒药的……也会紧紧抓住!”
“他把我带回了贾府。嗬!好气派的宅子,红漆大门,水磨石阶……假山楼阁,比王府差不到哪去。”贺兰雪的叙述变得机械,每个字都像冰棱。
“头几天,倒真如他所说,暖和衣裳,饱饭热汤。他……他还真叫人教我武功。”
“先学些强身健体的吐纳,再教我些精巧的擒拿小手法……他说那是打基础。”
贺兰雪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颈侧,仿佛那里残留着冰冷的枷锁。
“他看我学得快,悟性好……慢慢就不一样了。”她声音陡然一低,带着刻骨的寒意:“他开始教我真正的‘玄冰神功’!”
随着“玄冰神功”四字出口,车厢内的温度仿佛瞬间又降了几度。
阿篱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冷意顺着木板的缝隙钻进来,几乎要将她体内的暖流冻僵。
“贾千山……”贺兰雪第一次说出了这个名字,声音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恨毒。
“他表面上温文尔雅,像个饱读诗书的文人……嘿,谁知道他是玄冰教在江南暗埋的钉子,后来他杀了师傅,抢了教主之位!
他看中的,是我这副天生带着几分阴寒的根骨,正好修炼他那阴损歹毒的功夫!”
“头一年,他手把手教我行气,指掌贴在我背心,‘寒冰劲’一丝丝导引……那股子阴冷刺骨的气息钻进经脉,像无数冰针在扎!比外头的寒冬还难熬!”
贺兰雪的身体仿佛也感受到那昔日的痛苦,微微颤抖起来,粗布衣袖下的手臂肌肉绷紧。
“但他不许我退缩,说吃得苦中苦,方为人上人……呸!他就是想把我炼成一件趁手的兵器!”
雨势更大,天地间一片白茫茫。骡车艰难地挣扎在泥泞中,似乎随时会被这暴风雨吞没。
“功练得深了……他的心……也越发不是东西了。”贺兰雪的声音冰冷刺骨,仿佛带着冰渣。
“他看我的眼神……再不是看徒弟,甚至不是看一个‘人’。那眼神,跟他看那些被拖进他练功密室里抬出来的……血肉模糊的桩靶……没什么两样!”
“有一天夜里……”贺兰雪的声音哽了一下,随即是更深的恨意和耻辱。
“他点了我周身大穴!说是要检验我‘玄冰神功’的护身本能……呵……呵……”
她的笑声如同鬼哭。
“那晚……金陵城外落着桃花雪,屋子里却像阴曹地府!他撕开我的练功服……那所谓的‘师父’,用他比我强横十倍的真气……硬是……毁了我第二次!”
贺兰雪猛地住口,车厢内只剩下她压抑的、如同拉风箱般粗重的喘息,混杂着外面震耳欲聋的雷雨声,更显惨怖。
一股凌厉的杀意和极致的屈辱感弥漫开来。
阿篱蜷缩的身体僵硬无比。她虽不通世事,但那话语里的痛苦、绝望、屈辱和滔天的恨意,如同最猛烈的毒,穿透了车厢的黑暗和颠簸。
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这个女人如同一座压抑着烈焰的冰山,随时会爆裂开来,将周围的一切连同自己都烧成灰烬。
“这……还没完……”贺兰雪喘息稍平,声音更加喑哑冰冷,如同九幽寒风吹过。
“后来,府里有个对我很好很好的小花匠……”她顿了顿,那个名字似乎烫嘴。
“……他看我可怜,偷偷给我递过热乎的糕点……就因为这个……贾千山就当着我的面……”
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“他用‘玄冰透骨指’……一指……一指……把那个才十八岁的孩子……冻成了一块冰坨子!还逼我看着!逼我记住!记住这就是‘心软’的下场!记住我是他亲手雕琢成的武器!是玄冰教的归化罗刹!不是人!”
骡车似乎驶入了一段陡坡,车轮剧烈打滑。
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,刺目的电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