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刺阿篱咽喉!动作狠戾绝伦,没有丝毫留手,分明是最本能的灭口冲动!
指尖携裹的阴寒气劲,比外面滂沱的冷雨更刺骨!眼看就要洞穿那脆弱的颈项!
阿篱的身体被穴道封禁,无法反应。她本能地闭上双眼,长睫紧闭,苍白的小脸上唯有等待毁灭的死寂,没有恐惧的尖叫。
但——那冰冷的指尖,却在离她咽喉肌肤毫厘之距的地方,硬生生地、剧烈地顿住!
贺兰雪伸出的那只手,停在半空,像是凝固成了嶙峋僵硬的冰雕。那苍老面具下唯一袒露的眼眸深处,激烈的情绪如熔岩般翻涌、撕扯、对撞!
怨毒、狂怒、挣扎……最终被一种更深沉、更奇异的震颤死死攫住!
那滴泪……那孩子眼中毫无杂质的、如同冰晶融雪般的悲悯……像一支无形而滚烫的箭,射穿了层层叠叠由恨意和毒血浇筑而成的、包裹她心脏的坚冰,刺入了那最深处、早已被遗忘、以为早已化灰的柔软角落!
“咳咳……”她喉头滚动,发出一连串沉闷压抑的呛咳,佝偻的身体微微前倾,那只指如枯爪的手终于慢慢、慢慢地、颓然垂落下来。
面具下的眼神第一次显出一种深切的恍惚与难以置信的茫然,仿佛第一次直视太阳,被那纯粹的光灼伤了暗夜生物的眼。
雨水顺着车篷的破洞流淌下来,滴滴答答砸在冰冷肮脏的车板上,像极了催命的鼓点。
车厢内一时间陷入了更深的死寂,只有骡车在泥泞里每一次艰难的拖拽声,和外面永无止歇的暴雨轰鸣。
许久,许久。阿篱缓缓睁开眼,看着对面那僵立的身影,那双深潭般麻木空洞的眼眸深处,似乎有什么东西……龟裂了,被撬开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。
“贺兰姐姐……”阿篱再次开口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丝如同苗疆山涧春水般,清澈见底的力量,穿透了车棚外雨帘的厚重。
她抬起小小的、冻得发白的手,不是畏惧,而是探向贺兰雪僵硬垂落在身侧的手——那只方才还要夺她性命、此刻却在微微颤抖着的手。
纤细的手指并未真的触碰上去,只是在咫尺之距停下,指尖凝聚着一种无声而灼热的纯真誓言:“你的仇……”
阿篱抿了抿失去血色的唇,那双总是带着山野孤冷气息的眼眸,此刻燃起一种奇异的、近乎神圣的坚定火光,一字一句,清晰得如同金铁交击:“我帮你报!”
风雨飘摇的破旧车厢里,这少女近乎稚气的承诺,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决心。
阿篱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模糊树影,声音飘忽,“以为这身根骨是老天开的玩笑,累得大哥哥和呦儿姐姐……为我拼命奔波。可苗寨里有句老话:毒蛇七寸亦是药饵。净玄师太也说,禅在不动,刀……亦可斩破因果迷障。”
她顿了顿,指尖无意识地掐着靛蓝布衣的下摆,唇瓣血色尽褪,“若能用这身根骨,断了这无休止的轮回孽债……我…我应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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