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刺向陈潜,带着不容置疑的警醒:
“陈大哥!府内眼线密如蛛网,更有高人坐镇!只待我们踏错一步……万不可有丝毫莽撞行险!”
她说着,从袖中悄无声息地滑出一方寸许见方、叠得整齐的皮纸,飞快塞入陈潜掌心。那皮纸触感坚韧,带着她指尖的温热。
“这是药庐数日,默忆所绘的府内路径草图。”
鹿呦语速又快又低,“正门、二堂至中庭守卫林立皆是明桩,尤以西跨院回廊处暗哨最为刁钻,两座护院了望箭塔的方位也已标明。后园竹林区域我只敢远观,画了个圈,只知是险地!”
陈潜将皮纸捏入手心,如同握住一团火炭,重逾千斤。图上寥寥数道墨线,标注的却是龙潭虎穴的血路。
他低头借着榕树缝隙透下的微光,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图上几处朱砂小点——那代表重兵。须臾,已将图收于怀中贴身藏好。
“那‘血屠’与天山派高手……”他声音愈发低沉,每一个字都带着森然寒意。
“尚未探得真容。”鹿呦秀眉紧蹙,
“府内人等对武弋已是闭口噤声,更遑论那等核心人物。只闻血屠新至,居处神秘,天山派的人似乎也不常在府中露面。但府中戒备森严至此,此二人必然存在,且是镇守总堂的基石。”
她眼中忧色更浓,“陈大哥,切莫躁急。那府门之内如今敌情不明,高手蛰伏,贸然闯入无异飞蛾扑火!唯有等我再寻隙,细察虚实,方可谋动。”
陈潜沉默片刻,胸中那股欲要立刻拔剑荡尽群魔的冲动,如同被鹿呦眼中的清泉浇过,渐渐冷冽沉淀。
他深知她说得有理。自己这柄朝天剑虽利,却也不是能劈开千军万马的翻天印。
“我明白。”他的声音恢复磐石般的凝重,“呦儿,辛苦你。府中刀丛密布,你身处虎口,更要万分留神!探阿篱踪迹为要,自身安危为重。若有万一…”
他目光灼灼,“无需犹豫,立即退走!府外自有我接应!”
鹿呦感受到那沉稳目光中的沉甸甸托付,心头微暖,用力点头:“嗯!陈大哥放心。”
她知道陈潜此刻在外等待,心焦之情绝不亚于自己。能给他一张图,让他对府中轮廓有所了解,已是莫大安慰。
巷口隐约传来梆子声,提醒归府时辰。鹿呦不再多言,重新戴上斗笠边纱,遮住面容,只留下一句“济仁堂抓完药我便回去”,人已如一抹淡青色的烟霞,悄无声息地再次汇入三坊七巷潮湿昏暗的人影里,向着那扇象征危险与线索的府门步去。
背影清瘦,步履却异常坚定。
陈潜望着那抹青色消失在小巷尽头,蒲府高墙的阴影如同巨兽般笼罩而下。
他缓缓吸了一口深巷中湿冷的空气,胸中的躁动被压入深沉的海沟,取而代之的是猎豹般的沉静与等待时机的隐忍。
右手反扣肩后布囊,那柄沉寂的朝天剑无声无息地被他握在掌中,剑鞘上粗布缠绕,只泄露出几丝寒铁的清光。
他身形一晃,再次融入榕树更深的阴影中,仿佛从未在此停留,只余下一双鹰目,穿透迷蒙雨气,牢牢锁定那吃人的魔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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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间两人碰面之后又过来三日,陈潜守在济仁堂后堂那方寸之地的阴影中,犹如山岩般沉稳,又似猎豹般警觉。
连日来音讯渺茫,纵使他心如磐石,眉宇间那一丝刻入骨子的忧色也日渐深沉。
他深知,那府邸不是寻常龙潭虎穴,而是藏着蛇影毒煞、血屠和天山派高手的魔巢,鹿呦孤身在内,无异踩在万丈深渊的蛛丝之上。
这一日午后,秋阳透过狭小气窗洒落些许惨白的光斑,沉寂被打破。
“吱呀——”一声轻响打破了后堂的沉静。
采买药材归来的李三儿,佝偻着背,如往常般提着一大包药草走了进来。
他身上沾着些山路的泥尘,步履蹒跚,仿佛只是个寻常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