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窗外一阵风过,卷起几片枯叶打在窗纸上,发出噗簌轻响。
“以禅功为根基,心灯不灭,映照寒狱!”
贺兰雪的语速稍稍加快,眼中光芒一闪,那是习武之人洞悉武学精义时的纯粹光芒,
“寒流蚀骨时,她不抗不拒,心神却如古井映月,守得一片空明澄澈。真气运行稍一偏差,禅功便如定海神针,将之导回正轨。这不是笨拙,是天纵其才,是璞玉天成!”
她这番盛赞,由她这样一位以“归化罗刹”名震江湖的冷煞人物口中说出,份量更显奇特。
那份发自内心的惊叹,冲淡了她话语中残存的讥诮底色。
她看向阿篱的目光,复杂得难以言喻,有对天赋的惊叹,有一丝不甘被抚平的释然,甚至……掺杂着极淡的感激?
净玄师太闻言,伸出手指,轻轻搭在阿篱的腕脉之上。枯竹的投影落在她灰色的僧衣袖口,随着山风微微摇曳。
师太眉头微蹙,指尖感受到的脉象奇异无比——一股至阴至寒、仿佛冰雪凝结的真气,在阿篱的经脉中奔流不息,其磅礴精纯,远超她这个年纪应有的境界。
那正是“玄阴神功”第七重“玄牝归元”大成后的标志!
然而,这冰寒之气被一股温润醇和、如同春日暖阳般生生不息的力量巧妙地包裹着、调和着。
这股力量绵长坚韧,带着佛门禅定的浩瀚与慈悲,正是净玄师太亲授的“拈花禅功”根基!
更令师太惊异的是,在这两股看似截然相反的力量深处,还潜藏着一股极其隐晦、却异常坚韧的生机,如同深扎地底的古藤,百折不挠,那是源自苗疆血脉、与百毒共生淬炼出的独特根骨之力!
三股力量——玄阴神功的至阴冰魄,拈花禅功的至阳佛光,苗疆毒功的坚韧根骨——此刻竟如水乳交融,浑然一体,相互滋养、相互成就,化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、精纯而强大的奇特真气!
这真气在阿篱体内循环往复,生生不息,自成天地,其磅礴浩瀚、精纯凝练的程度……
净玄师太搭在阿篱腕脉上的手指,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!
她慈悲平静的眼中,漾起了前所未有的波澜,如同投入巨石的水面,惊讶、赞叹、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,最终化作一声发自肺腑的、悠长的惊叹:
“阿弥陀佛!奇哉!奇哉!”
师太收回手指,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阿篱清丽沉静的面庞,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块璞玉的绝世光华:
“天纵奇才!当真是天纵奇才!”
“阿篱,你竟能将玄阴神功的至阴冰魄、拈花禅功的至阳佛光,与你自身苗疆血脉中那百毒辟易的坚韧根骨,三者熔于一炉,化生出一股精纯强大、阴阳互济、刚柔并存的先天真气!”
“此等造化,非人力可强求,实乃天授!贫尼修行数十载,今日方知,何为‘道法自然’!”
师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,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阿篱周身那无形中散发出的、近乎圆满无漏的气息,由衷赞叹道:
“此等修为,放眼当世,已属顶尖之列。阿篱,你此刻之功力……已不在贫尼之下矣!”
此言一出,禅房内一片寂静,唯有窗外枯竹在风中沙沙作响,仿佛也在回应着这石破天惊的评价。
阿篱闻言,脸上并未显露出半分骄矜狂喜之色。
她的眼眸依旧清澈如洗,只是微微低垂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,带着几分羞涩,更多的却是沉静与感恩。
“师太过誉了,”
她的声音轻柔,如同山涧滑过青石的细流,
“若无师太当年授我拈花禅功,明心见性,阿篱早已迷失在玄阴寒毒之中,化为枯骨。若无贺兰姐姐……悉心传功、护持引导,阿篱亦难窥此门径。此身微末成就,皆赖师太与姐姐的再造之恩。”
她说着,目光诚挚地转向净玄师太,又转向倚在窗边、神色复杂的贺兰雪,眼中是毫不作伪的感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