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历与分量。
这时,客栈沉重的木门再次被人推开,灌进一阵裹着海腥气的寒风。
这次进来的是一队五名巡逻兵卒。他们靴子上沾满泥浆,披甲发出沉闷的撞击声,带着一股明显刚从街面巡查归来的寒气与煞气。
带头的小队长是个面孔黝黑粗横的军汉,眼角一道刀疤斜斜向下,透着凶戾。
他径直走向柜台,骂咧咧地拍打着柜台上的灰:
“老何!烫两壶好酒来暖暖!娘的,这鬼天气,撒泡尿都能冻上!”
他用带着浓重蒙语口音的汉话吼道。
掌柜何老板显然与他们极熟,忙不迭堆起谄媚的笑脸:“巴图尔大人!辛苦辛苦!酒马上来!马上来!”
手脚麻利地亲自去后边张罗。
巴图尔满意地哼了一声,转身环视店内,目光掠过墙角正埋头吃面的陈潜阿篱二人时停了一下,那凶光毕露的眼睛在阿篱安静低垂的侧脸上停留了一瞬,带着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扫视。
几个元兵占了厅堂中央一张大桌,毫无顾忌地高声喧哗起来,拍桌子喝骂要酒要肉,污言秽语夹杂着蒙语俚语此起彼伏,将原本就压抑的厅堂气氛搅得更令人窒息。
其他客人纷纷加快了扒饭的速度,或低下头,或直接离座匆匆往客房去了,显然是极怕招惹麻烦。
陈潜对近在咫尺的喧闹充耳不闻,面沉如水,只是沉默地拿起筷子,有条不紊地将碗里的面挑开散热。
巴图尔那桌酒水正酣。肉骨头被随意扔在地上,油亮的汤汁淋漓沾在桌上桌上地上。
一个兵卒起身走向那通往后面的通道准备解手,大约是酒意上头,脚步有些虚浮,正晃到陈潜那张桌旁。
“妈的,没长眼!挡道!”那兵卒本就醉醺醺,见陈潜坐姿稳当,似拦了他的路,顿时无名火起,借着酒劲顺手就去推搡陈潜的肩膀!
陈潜右臂不动声色地内弯了一下,肘关节以快得不可思议的向上一挑,不露痕迹地微微一抬一卸。
醉酒兵卒感觉自己只是恍惚了一下,推了个空,脚下更是虚飘,向前踉跄一步,半个身子扑在邻桌桌角才勉强站住。
“喂!你——”那兵卒大怒,站稳后猛地回头,眼露凶光,反手就要去拔腰间的弯刀。
这时另一个同伴似乎清醒点,一把拽住他的手臂,冲着正与手下划拳的巴图尔努努嘴,示意头儿正高兴喝酒,别节外生枝。
那兵卒顺着同伴眼神看了眼巴图尔,又狠狠瞪了纹丝不动坐在那里的陈潜一眼,重重啐了一口,骂咧咧踉跄着继续往后头茅房走去。
这时,那角落里的说书先生突然清了清嗓子。
这干涩的咳嗽声并不响亮,但在元兵粗鄙的划拳吆喝声中显得异常清晰。几个元兵下意识地转头看去。
“咳……”说书先生又一声干咳,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特有的穿透力。
他不知何时已起身离座,那盏桐油小灯已被他端在手里。
灯焰跳跃着,映亮了他干瘦枯槁的脸上皱纹形成的沟壑,更映出他眼底深处一丝混合着惊惧与亢奋的诡异光芒。
“诸位军爷……何爷,”
那说书先生微微佝偻着背,朝酒酣耳热的元兵和柜台后小心陪笑的掌柜拱了拱手,干巴巴的脸上挤出个极其讨好的笑容。
他拿捏着说书人特有的节奏感和神秘腔调,在这骤然安静下来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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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老儿得了个……不大不小、可说可传的风声儿,趁着军爷们雅兴正好,倒要说说……提提神!”
他说话时微微侧头,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仍在默默吃面的陈潜与阿篱的位置,那眼神一闪而逝,混杂着审视与一种莫名的意味,快得难以捕捉。
几个元兵本就酒兴正浓,此刻被这吊胃口的话语一引,哄笑起来,有人拍着桌子:
“老狗头,少卖关子!有屁快放!说的不好,小心爷抽你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