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,非轻易可入。”
阿篱轻轻点头,目光却投向西侧那片幽静的院落:“去那边看看?”
两人再次隐入黑暗,如同两道无声的魅影,向西苑潜行。
西苑的守卫明显松懈许多,巡逻间隔拉长,暗哨气息也弱了不少。
几处独立的小院散布在精心布置的园林之中,小桥流水,假山亭台,颇有几分雅韵,只是在这肃杀的冬夜,显得格外清冷寂寥。
陈潜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每一座小院。
最终,他的视线定格在西北角一座最为偏僻的院落。
院门虚掩,院内无灯,一片漆黑,唯有正房窗棂缝隙里,透出一线极其微弱、几乎难以察觉的昏黄光线,如同垂死之人最后一丝气息。
院门上方悬着一块小小的木匾,借着远处石灯笼的微光,勉强可辨两个阴刻的小字——“静思”。
陈潜与阿篱对视一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凝重。此地偏僻至此,却有人深夜未眠?
两人身形一晃,已如轻烟般飘入院内,无声无息地落在正房窗下。
陈潜屏住呼吸,指尖凝气,在窗纸上无声地戳开一个米粒大小的孔洞,凑近望去。
屋内陈设颇为华丽,紫檀木的桌椅,铺着厚厚的锦垫,博古架上摆着几件看似价值不菲的瓷器玉器,墙上挂着几幅字画,却透着一股刻意堆砌的虚假富贵气。
文逸飞,这位曾经神机门中运筹帷幄、风度翩翩的军师,此刻正独自一人瘫坐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中。
他穿着一件质地上乘但已揉皱不堪的锦袍,领口敞开,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,上面沾染着深色的酒渍。
头发散乱,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,面色在昏黄油灯下显得蜡黄而浮肿,昔日清亮的眼眸此刻浑浊不堪,闪烁着一种狂乱、恐惧与极度疲惫交织的光芒。
他面前的红木圆桌上,放着一个几乎见底的白玉酒壶和一只酒杯。桌面上酒渍淋漓,还有散落的花生米。
他一手死死攥着酒杯,另一只手则神经质地抓挠着自己的胸口,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啃噬。
“呵……呵呵……”文逸飞发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干笑,笑声在空寂的房间里回荡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凉,
“诸葛易……诸葛大哥……你看到了吗?看到了吗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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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突然提高音量,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嘶吼,声音扭曲变形,
“你的神机门!你的忠肝义胆!你的兄弟情义!都他妈……都他妈化成灰了!烧光了!哈哈哈……”
他猛地灌下一大口酒,辛辣的液体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,咳得弯下了腰,眼泪鼻涕一起涌出,狼狈不堪。
好半晌,他才喘着粗气直起身,眼神更加涣散迷离。
“别怪我……别怪我啊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忽高忽低,如同梦呓,
“是你……是你太蠢!太迂腐!这天下……这天下早就不是赵宋的天下了!是蒙古人的!是大元的!你守着那点破机关,那点可笑的‘忠义’,有什么用?能挡得住铁骑吗?能挡得住大势吗?!”
他猛地将酒杯顿在桌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酒液溅出。
“我文逸飞……我文逸飞不想死!不想像条狗一样死在那个破山谷里!我想活着!我想……我想过人上人的日子!这有错吗?!”
他嘶吼着,像是在质问虚空中的亡魂,又像是在说服自己。
“如烟大人……她懂!她懂我!”文逸飞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狂热和敬畏,
“她给我指了明路!一条通天大道!只要……只要我够狠!够绝!把路铺平……把绊脚石都踢开……”
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,带着一种神经质的颤抖,
“杨展武……道生……还有那些……那些不识抬举的蠢货……他们挡路……他们必须死……”
他再次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