铝箔板上一个个小小的凸起,像是通往深渊的按钮。
“不怪我......林倩,是你逼我的......”
她喃喃自语,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,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扭曲,
“拿了一次又一次......就是个无底洞......你要把我们全家都拖死......”
她的眼神,逐渐变得冰冷而坚定,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疯狂。
她小心翼翼地,将药板从纸盒里取出来,藏进衣服最里面的口袋,然后将空纸盒揉成一团,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,又用一些废纸仔细盖住。
做完这一切,她靠在墙上,又深呼吸了几次,努力让脸上的表情恢复平静,这才低着头,快步离开了卫生院。
当天晚上,杨家卧室。
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。
杨建设坐在床沿,低着头,手指神经质地抠着裤缝。
郑淑芬从外面进来,反手锁上了房门。
她的动作很轻,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。
“弄......弄到了?”
杨建设抬起头,声音干涩发颤。
郑淑芬没说话,只是从怀里掏出那板药片,递到他眼前。
昏黄的灯光下,那白色的药片泛着冰冷的光泽。
杨建设像是被烫到一样,猛地缩了一下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:
“真......真要用这个?淑芬,我们再想想......想想别的办法? 也许再给她点钱?我......我可以再去借......”
“钱?我们还有多少钱能填她的胃口?”
郑淑芬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刺耳,但她立刻压低了音量,像毒蛇一样嘶嘶作响,
“杨建设,你还没醒吗?她就是个喂不饱的狼,今天五十万,明天就敢要一百万!
直到把我们吸干榨净,然后再去举报我们,到时候,钱没了,人也得进去,!你想吃枪子儿吗?”
“我......我不想......”
杨建设吓得脸色惨白,身体往后缩去。
“不想就照我说的做!”
郑淑芬逼近一步,将药片死死塞进他手里,她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亮得骇人,
“找个机会,磨成粉。等我信号。”
“信......信号?”
“我会约她出来吃饭。”
郑淑芬的语气平静得可怕,仿佛在说一件寻常家事,
“就镇东头那家‘老地方’小馆子,晚上人少。
到时候,你看我信息。
她只要离开座位......你就找机会......”
她做了一个极其轻微的手势。
杨建设握着那板药片,只觉得有千斤重,冰冷刺骨。
他的手抖得厉害,几乎拿不住。
“建设,”
郑淑芬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,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,却更让人毛骨悚然,
“想想小宇,他刚当上cEo,大好前程就在眼前。我们不能倒,绝对不能倒,为了儿子,我们必须狠下心,过了这个坎,就一切都好了。”
她伸出手,轻轻抚摸杨建设冰冷颤抖的脸颊:
“为了我们的儿子......”
杨建设像是被这句话催眠了,他闭上眼睛,眼泪无声地滑落,最终,极其缓慢又沉重地点了点头。那板小小的药片,在他手心攥得紧紧的,仿佛烙进了他的血肉里。
屋外,夜风吹过,发出呜呜的声响。
镇东头的“老地方”饭馆生意一如既往的清淡。
油腻的玻璃窗,几张褪色的塑料桌椅,空气中弥漫着廉价油烟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。
角落里,一台老旧的电视机,正播放着声音嘈杂的本地新闻,但无人观看。
郑淑芬早早到了,选了个最靠里、灯光也更昏暗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