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点可怜的遮掩,被一股蛮力狠狠扯落、甩在地上!
骤然闯入的光线刺得我眼睛生疼,下意识地眯了一下。视线聚焦,一张年轻却写满了暴戾和醉意的脸孔就在眼前。他脸颊酡红,眼白布满血丝,眼神浑浊而凶狠,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,死死地钉在我脸上。那眼神里,没有新郎初见新娘的惊艳或好奇,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和一种被冒犯的狂怒。
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,在我脸上刮过一遍,随即,那浓重的、带着酒气的呼吸猛地一窒。他死死盯着我,嘴角扭曲地向下撇着,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,每一个字都像冰渣子:“你不是她。”不是疑问,是冰冷的确认,带着被欺骗的、赤裸裸的羞辱和怒火。
话音未落,那只刚刚扯落盖头的手,已经带着一阵恶风,狠狠地朝我的脸掴了过来!太快了!快到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,甚至连闭眼都来不及。
“啪!”一声极其清脆、极其响亮的爆响,炸裂在这死寂的新房里!
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撞在左脸上。耳朵里嗡的一声长鸣,瞬间什么也听不见了。整个世界天旋地转,眼前金星乱冒,一片模糊的白光。巨大的惯性带着我的身体向一旁栽倒,额头重重撞在冰冷的床柱上,又是一阵钝痛。嘴里瞬间弥漫开一股浓重的、令人作呕的铁锈般的腥甜。我趴在冰冷的床沿,眼前发黑,脸颊火辣辣地灼烧着,耳中那尖锐的嗡鸣持续不断。
就在那口腥甜的血沫涌出唇瓣,滴落在猩红被褥上的瞬间——“叮……”一声极其细微、极其清脆、却又无比清晰的金属颤音,毫无征兆地、直接从我身体内部响起!
像一根极细的银针,从极高处坠落,轻轻敲击在冰凉的玉盘之上。那声音如此清晰,如此诡异,仿佛穿透了皮肉骨骼,直接回荡在灵魂深处。它瞬间压过了耳中的嗡鸣,带着一种非人间的清冷和锐利。
我猛地一颤,连脸上的剧痛都仿佛被冻结了。身体深处,某个沉睡了不知多久、被阿娘用命强行镇压下去的东西,被这混合着血腥和暴力的屈辱瞬间惊醒,冰冷地、缓缓地……睁开了眼——蛊,醒了。
那一声“叮”的余韵,仿佛还冰冷地缠绕在我的骨髓里。脸颊上的剧痛和嘴里的血腥味真实而灼热,但更清晰的是体内那骤然降临的异样感。没有痛楚,只有一种奇异的、冰冷的流动感,像细细的冰线在血脉深处无声游走,所过之处,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寒意。
新郎官,我的“丈夫”吴启山,显然也听到了那声诡异的清响。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短暂的错愕,但那错愕立刻被更汹涌的、被冒犯的狂怒所淹没。他根本不明白那声音意味着什么,或许只当是我身上什么廉价银饰的磕碰。我的狼狈——嘴角蜿蜒的血痕、散乱的鬓发、因剧痛而苍白的脸——非但没有激起他丝毫怜悯,反而像火上浇油。
“晦气的贱人!”他啐了一口,浓烈的酒气喷在我脸上,“敢替嫁?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!”他像一头发狂的野牛,猛地俯身,一把揪住我刚刚挣扎着坐起时散落的长发!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,我被他硬生生从床沿拖拽起来,双脚几乎离地。紧接着,另一只拳头裹挟着风声,狠狠砸在我的小腹!
“呃!” 一声短促的闷哼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挤出。腹内瞬间翻江倒海,五脏六腑都像是被这一拳捣碎移位,剧烈的绞痛让我眼前发黑,身体蜷缩下去。可头发还被他死死攥着,头皮仿佛要被整个撕离。
就在他拳头击中我身体的刹那——“滋…”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、令人牙酸的轻响,这次像是什么极细小的东西在干燥的皮肉上快速摩擦了一下。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,更像是直接在我意识深处响起,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。
吴启山挥拳的动作猛地一滞!他脸上暴怒的表情瞬间凝固,转而变成一丝惊疑。他下意识地低头,看向自己那只刚刚击打我的拳头。指关节处,皮肤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红点,像被最细的蚊虫叮了一口,但红得异常鲜艳。
他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