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用她绣的帕子……”
时间凝固了。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丧钟。我看着她纤细脆弱的脖颈,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。那里面,跳动着年轻而温热的生命。交颈的野鸭…白头到老…那些笨拙却滚烫的祈愿…都是谎言!是诱饵!是通往地狱的阶梯!
一股巨大的、冰冷的绝望混合着毁天灭地的暴戾,如同火山熔岩般在我体内轰然爆发!那契约的力量,那槐树下的积年怨毒,在这一刻彻底吞噬了我残存的人性!
我猛地扑了上去!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!右手死死攥着那块冰冷的鸦青帕子,带着全身的蛮力,狠狠勒向那截毫无防备的、天鹅般柔嫩的脖颈!
“呃——!”青禾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惊骇的闷响,身体瞬间绷紧如弓!她那双总是低垂着、带着羞怯的大眼睛,此刻难以置信地、惊恐万状地瞪圆了!瞳孔深处映出我扭曲狰狞如同恶鬼的脸!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,所有的依赖、羞涩、对未来的懵懂期盼,在刹那间被巨大的惊骇和撕裂般的痛楚彻底淹没!她纤细的手指本能地、疯狂地抓挠着勒紧她脖子的帕子,抓挠着我的手臂,指甲划破了我的皮肤,留下道道火辣辣的血痕。
“呜…阿…诚…哥…”破碎的音节从她被死死扼住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,每一个字都带着濒死的颤音,像玻璃碎裂的尖响。那双瞪大的眼睛里,除了濒死的恐惧,更多了一种让我灵魂都为之冻结的东西——一种彻骨的、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绝望!她死死地、死死地盯着我,仿佛要将我这副禽兽不如的模样刻进轮回里!
她身体的挣扎越来越微弱,像一条离水的鱼。抓挠我的手也渐渐失去了力气,软软地垂落下去。只有那双眼睛,依旧死死地、空洞地睁着,映着那对摇曳的红烛,也映着我这张沾满罪恶、扭曲变形的脸。那里面最后一点光,如同风中残烛,一点点、一点点地黯淡下去,最终彻底熄灭,变成两潭死寂的、凝固的黑冰。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——一个眼珠赤红、嘴角因极度用力而咧开、如同刚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恶鬼!
就在她眼中光芒彻底熄灭的同一刹那——噗!噗!那对燃烧的红烛,毫无征兆地,同时熄灭!没有风,没有动静,就这么诡异地、彻底地陷入了黑暗!只有窗外狂暴的雨声和风声,瞬间变得无比清晰,如同万千冤魂在齐声恸哭!
浓郁的、令人作呕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。我僵在原地,手臂还死死勒着那已经彻底失去生命、正在迅速变冷的脖颈。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手臂流下来,不知是她的泪,还是我被她指甲划破流出的血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窒息般的剧痛和灭顶的悔恨。
“嗬…嗬…”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、仿佛破旧风箱被强行拉动的喘息声,在我身后极近的地方响起!带着浓烈的、腐烂泥土混合着陈年血腥的恶臭,猛地喷在我的后颈上!冰冷、滑腻、带着死亡的气息!
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!僵硬地、一寸寸地扭动如同锈死齿轮般的脖子。
黑暗中,两点猩红的光芒亮起,像烧红的炭块,悬在我眼前不足三尺的地方!那红光幽幽地、贪婪地注视着床上青禾已然失去生命的躯体。紧接着,是一阵令人牙酸的、湿漉漉的、贪婪的撕扯和咀嚼声!伴随着骨头被轻易咬碎的“咔嚓”轻响!
“不——!”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终于冲破了我痉挛的喉咙!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,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两点猩红的光芒扑去!
我的手没有碰到任何羽毛或血肉的实体,却像穿过了一片粘稠冰冷的浓雾。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在我扑来的瞬间猛地向后一退,变得更加清晰、更加怨毒!
借着窗外偶尔划过的惨白闪电,我看到了!
在那两点猩红光芒的下方,在那本该是乌鸦头部的位置,一张扭曲的人脸正贪婪地埋首在青禾敞开的胸口!那张脸沾满粘稠的鲜血和破碎的组织,正疯狂地啃噬着!闪电照亮了那张脸的轮廓——清癯,皱纹深刻,下巴上似乎还有一绺稀疏的山羊胡须!正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