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小的冰块。
“快跑!”我低吼一声,和铁蛋像两只受惊的兔子,没命地往家跑。身后,那呜呜的风声似乎更响了,纠缠不休地追着我们。
回到家,我心惊胆战地把枣子藏进贴身的衣兜里,一夜无话。
第二天,我把偷枣的事忘了一大半,偷偷摸出一颗枣子。它在阳光下红得更加妖异,光滑的表皮仿佛流动着血色。我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诱惑,塞进了嘴里。
甜!难以形容的甜!紧接着是一股极浓郁的枣香瞬间爆开,充斥了整个口腔,那滋味比我吃过的任何瓜果都要美妙百倍。我三两口嚼碎咽下,意犹未尽,又摸出一颗递给旁边眼巴巴看着的铁蛋。
铁蛋迫不及待地扔进嘴里,嚼得嘎嘣响,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:“栓柱哥,真甜!真好吃!”
我们俩像得了什么宝贝,偷偷分享了两颗,把剩下的珍重地藏好,约定明天再吃。
然而,报应来得比想象中更快。
当天夜里,我就开始做噩梦。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,背对着我,站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雾里,幽幽地哭。我想走近看,却怎么都动不了。那哭声钻心蚀骨,冷得我浑身发抖。
第三天一早,我就被隔壁铁蛋娘凄厉的哭喊声惊醒了。
“铁蛋!俺的儿啊!你这是咋了?!”
我鞋都顾不上穿,跑过去一看,吓得魂飞魄散。铁蛋蜷缩在炕角,目光呆滞,嘴角流着涎水,怀里紧紧抱着我们藏枣的那个小布包。他谁也不认识,只是反复喃喃着:“甜……好甜……红……红衣服……”
铁蛋傻了。就像村里传说里那些冲撞了枣树的人一样。
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。是我害了铁蛋!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?那红衣女人的哭声仿佛又在我耳边响起。我连滚爬爬地跑回家,从墙缝里掏出剩下的枣子,像抓着烧红的炭火,猛地扔进了灶膛。
我娘察觉了我的异常,逼问之下,我哭着说出了偷枣的事。娘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,抬手想打我,最终却无力地垂下,抱着我哭了起来:“冤孽啊!真是冤孽!叫你别惹那东西,你怎么就不听!”
爹蹲在门槛上,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半晌,他猛地站起身:“不行,得去找七公!”
七公是村里的一个老鳏夫,住在村尾的山脚下,平日里很少与人来往,据说懂得一些驱邪避凶的方术。村里人对他又敬又怕。
爹娘备了点粮食,拉着我,战战兢兢地找到七公那间低矮的土坯房。七公听完爹结结巴巴的叙述,又看了看吓得魂不守舍的我,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。
他让我伸出双手,用枯瘦如柴的手指仔细摸了摸我的掌心,又翻看了我的眼皮,最后长叹一声:“娃娃的魂儿吓掉了一缕,被扣在树下了。你那小伙伴,怕是魂都被勾走了大半。你们惹下的,可不是寻常的精怪,那是修行了千年的枣精,怨气深重得很哪!”
我娘一听,腿一软差点跪下:“七公,求求您,救救这孩子,救救铁蛋那娃吧!”
七公沉默良久,摇了摇头:“道行差太远,硬来不行。能不能活,能不能好,得看这娃娃自己的造化。”他盯着我,“那东西提出了条件,要你这娃娃,去为她做三件事。做成了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”
“什么事?”我爹急忙问。
“她自会告诉娃娃。”七公从里屋拿出一个用黑狗血浸过的红绳,系在我的手腕上,“戴着这个,能暂时护着你。她让你做的事,你尽力去做,但切记,无论她显出什么形貌,如何许诺,万万不可再吃她给的任何东西,也绝不能答应留在她身边。否则,神仙也难救。”
当晚,我又梦见了那个红衣女人。这一次,她转过了身。那是一张极其美艳的脸,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一双眼睛又黑又深,像是两口幽深的古井,看不见底。她没哭,只是幽幽地看着我,声音飘忽得像一阵烟:
“第一件事,去村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