速失去温度的尸体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“让开!都让开!怎么回事?” 公园保安粗哑的嗓门穿透了死寂,人群被分开,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跑了过来。
我猛地惊醒。
跑!必须跑!手里攥着凶器,现场只有我一个“凶手”,我说笔是邪物?说他预谋偷窃?谁会信?这只会让我被当成疯子关起来!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。我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尸体吸引的瞬间,猛地转身,撞开身后一个看热闹的人,发疯似的朝着公园深处,那片更茂密的树林冲去。
“喂!站住!”
“别跑!”
身后的呼喝声和脚步声紧紧追来。我什么也顾不上了,只知道拼命地跑,肺部火辣辣地疼,树枝抽打在脸上、手臂上,留下火辣辣的刺痛。我不敢回头,不敢停下,那摊血和男人圆睁的双眼,是我脑中唯一的景象。
不知跑了多久,身后的声音渐渐远了。我躲在一个废弃的假山石洞里,蜷缩在最阴暗的角落,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。汗水、泪水、还有不知何时蹭上的泥污和……血迹,混合在一起,让我狼狈不堪。
我摊开手掌,那支青铜笔依旧静静地躺着,暗绿色的锈迹在昏暗光线下,仿佛带着一丝嘲讽。我再次试图把它扔掉,甚至用石头去砸,用脚去碾,可它完好无损,那股冰冷的联系也丝毫未断。
它赖上我了。
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。我杀了人,成了一个逃犯。而这一切的根源,就是这支来自外婆的、该死的笔!
外婆……她是否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?所以她才会在遗言里写下两个“慎之”?她知道这笔的邪恶?那她为什么还要留给我?
无数疑问啃噬着我。
我不能一直躲在这里。我需要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?他为什么找这支笔?“循环”又是什么意思?
夜色降临,我像幽灵一样溜出公园,不敢回自己的家。我找到城区边缘一个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,用身上仅有的现金开了个房间。锁上门,拉紧窗帘,我才感到一丝虚假的安全感。
打开男人的钱包——这是我混乱中唯一从他身上扯下来的东西。里面现金不多,几张银行卡,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、有些年头的旧照片。
照片上,是年轻时的外婆,和一个陌生的老先生站在一起,笑容温和。而那个男人,就站在他们身后,看起来只有十几岁,眉眼间能看出如今的轮廓。
我浑身冰凉。他认识外婆!他和外婆有关系!
钱包夹层里,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,上面是一行地址,笔迹……我认得,是外婆的!
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事实:这个男人,他的目标明确,就是外婆留给我的这支笔。他的死,绝非偶然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如同生活在地狱。新闻里果然报道了公园的命案,模糊的通缉令上有我的侧面影像。我不敢出门,靠之前买的方便食品度日。青铜笔就放在床头,我日夜与它为伴,那股寒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它所带来的一切。
我恨它,又离不开它。它是我知晓真相的唯一途径。
我再次拿起它,这一次,不是去触碰活人,而是集中意念,试图去“阅读”它本身,或者,阅读那个死去的男人留在上面的信息。
起初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和混乱的情绪碎片——强烈的不甘、执念,还有一丝计划失败的愤怒。我耐着性子,像在泥沙里淘金,一点点梳理。
更多的片段浮现出来:
——男人,名叫陈远,是外婆年轻时那位故友的孙子。那位故友,似乎也曾是这支笔的持有者,并在多年前死于非命。
——陈远坚信,他爷爷的死与这支笔有关,他一直在追查笔的下落,想要毁掉它,或者掌握它,以摆脱所谓的“诅咒”或“循环”。
——他从外婆生前的一些旧物中找到了线索,推断笔传给了我,于是开始跟踪我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