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,四个黑衣护院按刀而立,两人面向外,两人面向假山入口。弓弩挎在背上,箭囊饱满。
“守卫没增,也没减。”刀老三低语,“赵文廷要么太自信,要么……”
“要么有诈。”周铁骨接道,手按刀柄,“见机行事。”
子时整。
赵府正门外长街尽头,忽然亮起一团火光。
起初只是个小火把,但很快,那火把被抛向空中,划过一道弧线,精准落在赵府门檐下挂着的“积善之家”匾额旁。干燥的木匾边缘腾起青烟。
门房从侧屋冲出,见状大骇,一边拍打火苗一边嘶喊:“走水了!走水了!”
府内顿时骚动。
假山前的四个守卫同时转头,望向正门方向火光。领头的小头目皱眉:“怎么回事?”
“像是有人纵火。”
“留两人,我去看看!”小头目点了一人,快步往正门方向奔去。
假山前还剩两人。
厢房内,刀老三和周铁骨对视一眼——林夙成功了,但只引走一半。
便在这时,正门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尖锐呼哨,紧接着是金铁交击之声!打起来了!
剩下两名守卫脸色一变,其中一人按捺不住:“我去支援!”
“站住!”另一人较老成,“我们的任务是守地牢入口,擅离职守,主簿怪罪下来……”
“可正门遇袭!”
争执间,假山南侧水池方向,忽然传来“噗通”一声落水响,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。
两人同时转头。
水池边,石灯笼旁,隐约有个黑影一晃而过。
“有人!”老成守卫厉喝,“你去水池那边看看,我守这儿。”
年轻守卫提刀冲向水池。老成守卫独自留在假山前,握紧刀柄,警惕四顾。
他背对假山,面朝水池方向。
所以,他没看见身后假山垒石的阴影里,悄无声息滑出两道黑影。
刀老三的厚背砍刀从后颈切入,干脆利落。周铁骨同时捂住守卫口鼻,将软倒的尸体拖进假山缝隙。
整个过程不过三息。
两人不敢耽搁,迅速摸到石灯笼旁。年轻守卫正弯腰查看水池,刀老三从背后一记手刀,人闷声倒地。
石灯笼的铜盖果然能动。刀老三用力旋开,底下是个碗口粗的孔洞,黑漆漆的,冒出一股阴湿的、混杂着血腥和霉腐的气味。
通风道。
周铁骨解下腰间绳索,拴在石灯笼基座上,率先滑入孔洞。刀老三紧随。
洞壁湿滑,垂直向下约两丈后,转为斜向。两人手脚并用,在狭窄的通道里艰难爬行。空气越来越污浊,血腥味浓得化不开。
前方隐约透出微弱光亮。
周铁骨放缓动作,凑近通道尽头——是个铁栅栏封住的出口。栅栏外,是间石室。
火光跳跃。
石室中央立着个木架,架上绑着个人。散乱的黑发遮住脸庞,破烂的衣衫浸透暗红血迹,垂着头,生死不知。
但周铁骨看见了她脚上那双磨破的绣鞋——鞋帮处,有用同色线绣出的、几乎看不见的云纹。
阿桑。
石室门口背对坐着个打盹的狱卒,桌上摆着刑具和一盏油灯。
刀老三摸出匕首,向周铁骨比划手势:我解决狱卒,你救人。
周铁骨点头。
刀老三像条蛇一样从栅栏缝隙滑出,落地无声。狱卒浑然不觉,鼾声微顿。
匕首寒光一闪,从颈侧没入。狱卒浑身一颤,连声都没出,便瘫软下去。
周铁骨迅速撬开栅栏,冲到木架前。阿桑的脸从发丝间露出,苍白如纸,嘴唇干裂,额头有烙铁烫伤的焦痕。但她胸口还有微弱起伏。
“阿桑姑娘。”周铁骨低声唤道,割断绳索。
阿桑眼皮动了动,艰难睁开一线。看清来人,她干裂的嘴唇翕动,声音细若游丝:“……地图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