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来了？”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。
沈惊鸿眼眶一酸，再也顾不上其他，快步走了进去。
顾野跟在她身后，眼神平静地扫过床上躺着的男人。
沈毅，沈惊鸿的父亲。
他脸色蜡黄，嘴唇干裂，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，确实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。
可顾野的视线，却落在他那只攥着被角的手上。
那只手，骨节分明，因为过度用力，指节都已泛白。
一个真正病重垂危的人，是没有力气把被子抓得那么紧的。
“爸！”沈惊鸿跪在床边，泪水无声滑落。
沈毅浑浊的眼睛看着女儿，又费力地看向她身后的顾野，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愧疚。
晚饭很简单，几样素菜，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。
饭桌上，刘云热情地给顾野夹菜，嘘寒问暖，仿佛他是最尊贵的客人。
吃完饭，刘云擦了擦嘴，笑容可掬地开口。
“家里地方小，委屈小顾了。惊鸿，今晚你跟小伟一屋，我让小伟去客厅打地铺。”
“小顾嘛……东头的杂物间，我已经收拾出来了，虽然小了点，但也能睡人。”
这话一出，沈惊鸿的脸色彻底白了。
让新婚的丈夫去睡杂物间？
这不是下马威，这是当众在抽她的脸。
顾野却依旧是那副憨厚无所谓的样子，抬手挠了挠自己坚硬的板寸。
“成，听婶儿安排，俺在哪都能睡着。”
刘云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。
乡下来的泥腿子，就是好拿捏。
等沈惊鸿端着水盆去给父亲擦身，客厅里只剩下刘云和顾野两人。
刘云倒了杯凉白开，放在顾野面前的桌子上。
她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褪去。
她不再看顾野，而是低头欣赏着自己新涂了蔻丹的手指，声音平淡地响起。
“开个价吧。”
顾野眨了眨眼，一脸茫然，像是没听懂。
刘云终于不耐烦地抬起眼，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碍眼的东西。
“我知道你们乡下人结婚图什么。要钱，还是要一个沪上的工作岗位？”
“只要你跟惊鸿离婚，我都可以满足你。”
她顿了顿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，抛出了她自认为的重磅炸弹。
“惊鸿，你配不上。”
“我已经给她物色好了人家，是市里王副主任的儿子。”
“只有这门亲事，才能救你爹，才能救我们整个沈家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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