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青紫,却仍将帕子塞进他怀中,眼底闪着倔强的光。而今,燕昭麟用同样的“忠义”二字要他赴死,他却连为妻子讨个清白的机会都未曾拥有。
墨汁终于滴落纸面,晕开一片浓重的黑。吴克以血泪相和,写下一行行颤抖的字迹:“吾妻兰氏之灵:见字如晤。平州将倾,吾以残躯为城垣,以血骨为檄文。燕昭麟以私利驱我赴死,然你曾言‘忠义重于性命’。今吾守城,非为诸侯,乃为不负这身染过你血的铠甲……”
写到此处,泪渍与墨痕交融,竟在纸上凝成一朵暗红的花。他忆起新婚那夜,兰氏将合卺酒洒在城隍庙前,祈求“山河无恙,夫妻长安”;忆起江畔诀别时,她最后一句“莫让忠义成了愚忠”。若当时他肯拼死相争,或许……“城破之日,吾当引刃自裁,以全忠义之名。
望你魂灵莫怨,克郎终未负你。若有来世,愿为布衣夫妻,耕田织麻,再不沾这染血的权谋。”
黎明时分,告民书被遍贴于城门。百姓读罢,皆知参将将以身殉城。有老妪捧粥至城楼,却见吴克已披甲执剑立于箭雨最密处。他的铠甲斑驳如锈铁,却仍铮铮作响;头盔红缨已被血浸成暗色,却仍随风飘摇。
守军皆是他多年征战的老兄弟,见其孤影,竟无一人退缩,纷纷高呼“与参将同生共死”。
吴克并不征召百姓协防,也不派兵士去拆百姓的房子当守城之器,就算有逃跑的士兵他也不拦着。
他甚至期待义军破城那日,他的能血染红了最后一级台阶。手中仍紧攥着那封未干的告民书。火光吞没平州诸侯府邸,
就在那夜,有人见江面泛起幽蓝磷光,似有女子虚影立于浪尖,伸手远远的想触碰城楼上那具忠魂面容。风卷残纸,告民书的碎片飘入江流,墨迹与血渍终归于同一片波涛。
或许史册之上,燕昭麟之名朽如粪土,唯吴克“与城共存亡”六字,被后人以金粉重描,永镌于残存的城墙断面。而那封写给亡妻的家书,据说在江畔夜风中仍可听见,纸上的墨痕千年不褪,因字字皆蘸着未冷的血与未灭的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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