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风刮脸。
木念望见快舟消失,对瘫坐的船主道:“搬酒和油,现在。”
船主哆嗦:“点了船咱咋办?”
“有备用舢板吗?”
“船尾……有条破的。”
“够了。”木念扯下麻布,“啸天叔,扎二十个火把。”
龙啸天已搬出酒坛:“灯油在哪儿?”
“底舱。”
下游火光渐近,五条双桅战船轮廓已现。
木念浸布入酒,刺鼻味散开。
龙啸天压低声道:“你那空间……现在能装活人吗?”
“不能。”
“咋脱身?”
“船烧起来后跳江。”木念手上不停,“你水性?”
“年轻时能游三里,现在一里还行。”
“够了,下游三里是芦苇荡。”
“你咋知道?”
“上船前看了江图。”
船主抱油罐踉跄来。
木念接油:“听着,船着火后,你们抱木板跳江往东岸游。南楚兵主要追这船,顾不上你们。”
“可家当……”
“命要紧。”木念泼油入舱,“啸天叔,火分三处:船头、货舱、船尾。”
“现在点?”
“等我信号。”
木念泼完油,到船尾看那小舢板——虽腐能浮。她割绳留细系。
战船号角已近。
船主与船工面白如纸。
木念摸出火折子:“啸天叔,会驾舢板吗?”
“会。你这是……”
“不游。”木念看向江面,“火起后南楚兵盯大船,咱划舢板顺流漂。夜色暗,他们看不见。”
龙啸天眼一亮:“好主意。”
“须算准时间。”木念递他火折,“你去船头,看我手势点火,点完即回船尾上舢板。”
“你呢?”
“我点货舱与船尾。”木念又出一折,“点了就跑,莫回头。”
龙啸天深看她一眼:“小心。”
木念对船主三人道:“现在跳江,抱紧木板顺流漂,天亮可上岸。”
船主咬牙:“姑娘保重。”
三人扑通入水。
木念走到货舱口,油酒味刺鼻。她抬手示意。
龙啸天在船头擦亮火折,火把轰然腾焰。
木念点燃货舱门槛。
嗤——
火焰顺油迹蔓入,旧麻袋骤燃,浓烟涌出。
她捂口鼻奔船尾,途经中舱再点一堆火把。
整船燃起,热浪扑面。
龙啸天已在舢板上攥绳:“快。”
木念跳上,舢板剧晃。
龙啸天割绳撑桨,舢板脱船顺流下。二人伏低。
身后货船已成火球,映亮江面。
战船喊声清晰:“着火了。”
“是空船。”
“有人跳水,下游。”
舢板贴水漂于阴影。一船距左十丈驶过,兵卒忙于救火,无人侧目。
火光渐远。
龙啸天松桨喘气:“过去了。”
木念回望,五船围火船如蚁围火。
“他们发觉上当了。”
“发觉也晚了,黑灯瞎火怎找小舢板?”
木念摸出龙溟所赠玉佩——北戎狼头纹温润。
“担心他?”龙啸天问。
“北戎皇帝要的是我。龙溟回去未必安全。”
“那小子精,自有本事周旋。”
木念望向前方黑暗:“啸天叔,皇上要圣女血脉真为国运?”
“狗屁借口。”龙啸天啐道,“南楚王想长生,北戎帝想续命,皆为己。江山社稷?大话糊弄人罢了。”
“那龙溟他……”
“溟儿那孩子不同。”龙啸天语气软下,“他心里装的是百姓。他说过,有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