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氏惴惴不安走进书房,反手掩上门,柔声问道:“殿下您这是?是臣妾做错了什么吗?”
朱标重重拍在书案上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毛笔跳了起来。
吕氏她还没来得及开口,朱标已连珠炮厉声质问开了:
“你说你做错了什么?家有贤妻,夫无横祸!家有贤母,子无横祸!
可你呢?你一再鼓动允炆,觊觎非分之位!父皇乾坤独断,明示储位归属,你都敢心生怨望,暗中说三道四!”
吕氏被这雷霆之怒吓得浑身颤抖,脸色瞬间惨白。
朱标压根不给她辩解的机会,胸中羞耻如火山喷发。
“现在好了!你心心念念盼着他能和允熥一决高下,他倒真给你争气!“
"在岩岫县,他把朱家的脸丢尽了!狐狸尾巴藏不住,全露出来了!我、我都替他臊得慌!”
吕氏急声追问:“允炆他……他到底怎么了?殿下,允炆究竟怎么了?”
“我不想说,你最好也别问!”朱标没有勇气复述儿子丑态,“你们母子俩,能不能消停一点?你们这是要活活逼死我吗?!”
他喘着粗气:“安安分分做个亲王,尊荣一世有什么不好?你母子二人非要惹是生非,是欺我性子软吗?”
吕氏流着泪说:
"殿下此问,真正诛心!别说你是万万人之上的太子,就算你是个久试不第的穷秀才,或者干脆是个目不识丁的种田郎,我也舍不得欺你软……"
吕氏这话相当厉害,朱标面露愧色,颓然挥了挥手:“去吧,是我今天心情烦闷,想静静。”
吕氏与朱标相伴十几载,生了三个儿子、两个女儿,还从未被太子如此严厉地斥责过,哭着退了出去。
朱标片刻未停,严令夏福贵:
"再派一队快马,追上鲁海,告诉他,若允炆问起缘由,就说他母妃忧思成疾,让他速归!务必快点把人给我带回来!”
他终究慈父心,为儿子找了块遮羞布。
岩岫县城,夜半,丑时三刻,梆子声远远回荡。
鲁海带着几名东宫侍卫,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朱允炆下榻的客栈,顾不得礼节,急切地叩响了房门。
过了好一会儿,房门才打开。
朱允炆揉着惺忪睡眼,借着手中灯笼,看清是鲁海,打了个哈欠不满地问:
“深更半夜的,火急火燎赶来作甚?莫非是京里出了什么大事?”
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,竟是——莫非皇祖父……
鲁海见他懵懂无知的样子,心中暗暗叫苦,脸上依旧恭敬:
“奉太子殿下口谕,请殿下即刻返回京城!”
朱允炆一愣,狐疑地打量鲁海,“父皇为何突然召我回去?我这边刚理清头绪,正要大展宏图,整顿吏治民生呢!”
他竟开始自吹自擂起来,仿佛被胥吏耍得团团转的不是他。
鲁海一听这不着调的话,头皮发麻,按照朱标吩咐说道:
“娘娘近日思虑过度,玉体欠安,殿下命您能回京探望。”
朱允炆而露出“果然如此”的神情,埋怨开了:
“我就知道,定是母妃见我在此吃苦心疼了。你回去禀报父王和母妃,我在这里很好,不必挂心!
男儿志在四方,岂能半途而废?待我做出政绩,风光回京,再去母妃跟前尽孝!”
太子口谕说得再明白不过,这位皇孙竟然推三阻四?
鲁海强压性子,语气加重:“殿下!太子口谕,是让您即刻回京!殿下莫要为难臣下,请速速启程!”
朱允炆脾气也上来了,“我就不回去!你告诉父王,我心意已决,非要在岩岫干出一番名堂!休要再多言!”
鲁海看着这个油盐不进的皇孙,心急如焚,太子那边还等着复命呢!
他当机立断,对身边侍卫低声道:
“快马加鞭赶回东宫,将此处情形禀报太子。就说殿下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