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怕有损皇家颜面,也让其他兄弟们心寒……”
朱元璋突然不说话了。殿内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。
朱允熥心中暗想:这位杀伐果断的皇祖父,在面对自己儿子时,终究难逃父子之情。
朱樉能走到今天这一步,与皇祖父多年来的纵容岂能没有关系?
要是早几年就能狠心管教,又何至于让这个儿子在歪路上越走越远?
朱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,开口道:“熥哥儿,后面还有呢,怎么不念了?”
见他略有犹豫,朱椿又加重语气催促:“后面还有一大段!快念!”
朱允熥拿起文书,继续念道:
“秦王府管理混乱至极,随意收留闲杂人等。有个叫王婆子的假厮儿,是元朝旧宫人,惯会装神弄鬼,秦王把她请进王府中,听她教唆。"
"王婆子还经常让她儿子王二、王六随意留宿王府。王二、王六胆大包天,竟然与秦王称兄道弟。"
朱元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。
“秦王府时常有污秽传闻流出,据说是王二、王六所为。整个西安城都当作笑谈,秦王却不以为然,反对王二、王六大加赏赐。”
朱元璋气得鼻子快歪了,他实在想不通,朱樉为什么会长出一颗狗脑子!
“秦王还纵容一个叫范师婆的,他的儿子名叫范保保,冒充宦官,随意在王府宫内留宿。“
"秦王更让一个张画师常年住在宫内画画,内外不分,规矩全无。明知一个叫王官奴的侍女怀了孕,也只是轻轻发落了事。”
“秦王宠幸侧妃邓氏,公然虐待正妃王氏,把王氏关在别处,每天只给粗劣的食物,活得像个囚犯……”
念到这里,朱允熥刻意放缓了语速:
“更有甚者,他听信邓氏蛊惑,私下制作皇后礼服让她穿,逾越规制打造五爪九龙床榻,其心……叵测……”
“够了!”朱元璋猛地一拍桌子,脸色铁青。
朱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。朱椿一撩衣袍,跪倒在地。
“父皇!韩非子说过,慈母多败儿,家严无悍仆。
今天儿臣坚持严惩,于公是为了整顿法纪;于私实在是为了救二哥性命啊!”
“他在西安这样肆无忌惮,纵情酒色,毫无节制,长此以往,身体怎么承受得了?"
"儿臣实在是担心,父皇您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!”
见父皇仍然不说话,他继续陈述:
“儿臣建议,立刻将二哥召回京城,严加管束,让他深刻悔过。“
“尚炳侄儿已经快成年了,聪明懂事,可以暂时代理秦王之位,处理封地的事务。”
最后,他看向朱标:
“这个规矩要是今天不立起来,以后各位王爷必定会跟着学。“
“等到父皇百年之后,面对这群骄横的宗室,以大哥的仁厚性子,又该怎么应对呢?”
"父皇,您下旨吧!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