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莲花山。天刚蒙蒙亮,山间弥漫着未散的晨雾,冯胜一身利落的猎装,立于山麓临时搭建的营帐前。
他身后仅有冯诚、冯训、数十名看似普通的家将亲兵。
“爹,探马来报,秦王的仪仗已出城,护卫……恐有千人之众。”冯诚低声禀报。
冯胜不屑地冷笑:“千人?来一万人又能怎样?看老子怎么收拾他!传令下去,按计划行事,都给我把戏做足了!”
辰时三刻,大地开始隐隐震动。
远处,尘头大起,旌旗招展,如同一片移动的乌云,向着莲花山压来。
当先一骑,正是秦王朱樉!
他今日换上了一身玄色绣金蟠龙猎装,胯下是一匹神骏异常的西域汗血马,顾盼之间,桀骜凶戾之气扑面而来。
他身后,黑压压的王府护卫甲胄鲜明,刀枪并举,队伍中甚至还夹杂着十几头龇牙低吼的獒犬。
这支队伍煞气冲天,不像畋猎,倒像出征。
“哈哈哈!老国公,久等了吧!”
朱樉纵马直至冯胜近前,勒住骏马,马蹄人立而起,他却稳坐雕鞍,显示着精湛的骑术。
“本王这些儿郎们,可都憋着劲呢!今日定要猎个痛快!”
冯胜脸上瞬间堆满热情的笑容,上前拱手:
“殿下神武!老臣真是开了眼界。只是您这麾下儿郎如此雄壮,把这山中的猎物怕是都要吓跑了。”
朱樉闻言,更是得意,用马鞭指着山林:
“跑?在这关中地界,本王看上的东西,上天入地它也跑不了!”
他目光扫过冯胜身后那几十个寒酸的亲兵,嗤笑道:“老国公,你这点人手,怕是连给本王赶兔子都不够啊。”
“让殿下见笑了。”冯胜顺势苦笑道,“老臣离京仓促,哪及殿下威仪。不过,老臣斥候昨日探得,这莲花山深处,有一处隐秘山谷,疑似有猛虎巢穴……”
“猛虎?!”朱樉眼睛猛地一亮,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,“此话当真?”
“千真万确!发现了几处巨大的爪印和啃噬过的兽骨。”
冯胜表情神秘。
“老臣心想,寻常麋鹿野兔,怎配得上殿下身手?唯有这等山中大王,才堪与殿下一战!故而未敢声张,只等殿下前来,独享这猎虎之功!”
这番话,精准搔到了朱樉的痒处。
他生性喜好杀戮,尤其喜欢挑战猛兽,以此彰显勇武。
寻常围猎早已腻烦,听闻有虎,顿时心痒难耐。
“好!好!还是老国公懂我!”朱樉大喜过望,“那山谷在何处?速带本王前去!”
冯胜忙道:“殿下莫急。那山谷地势险峻,林木幽深,大队人马恐怕施展不开,反而会惊走那畜生。不如……”
他看了一眼朱樉身后那些凶悍的护卫。
“殿下精选数十贴身猛士,由老臣带路,我们轻装简从,直捣虎穴!届时殿下亲手搏虎,传出去必是一段佳话!其余人马,可在外围布防,防止猛虎逃窜,亦可清剿外围猎物,两不耽误。”
“有理!”朱樉只觉得冯胜安排得极为妥帖周到。
他回头点了八十名最为骁勇、且多是跟随他多年的亡命之徒作为贴身卫队,又命令其余人:
“尔等在外围给本王守好了,一只兔子也不许放跑!”
“遵命!”护卫统领轰然应诺。
‘你才跑不了呢!’冯胜心中冷笑,面上却更加恭敬:“殿下,请随老臣来!”
冯胜一马当先,朱樉带着八十精锐紧随其后,一行人脱离大队,沿着一条崎岖小径,钻入了密林深处。
越往山里走,林木越是茂密,光线也越是昏暗。马蹄踏在落叶上沙沙作响,飞鸟偶尔惊起,扑棱棱乱飞。
约莫行了两刻钟,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,四周被高大的杉树环绕,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腐殖质。
“殿下,就在前面了!”冯胜指着洼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