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元璋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,没有立刻发作,反而缓缓坐直了身子。
朱椿气得脸色发青。
他早跟朱桂说过好多次了,这事可大可小,父皇和大哥都知晓,之所以没处置,是想给他体面,让朱桂知错就改。父皇若问起,只要老实承认,保证往后不再犯,这事也就过去了。
他还千叮万嘱,管好自家门口的瓦上霜就行,千万别去管旁人的事。
可朱桂把他的话全当耳旁风,竟直愣愣把老三、老四扯了出来!
老三和老四也是你能随便攀扯的?
朱椿又气又急,他深知,朱桂这样做,只会让父皇更寒心、更痛心,也更气恼!
朱标也被朱桂这愚蠢行径吓了一大跳。
他心里很清楚,父皇把朱桂叫到跟前,不过是想训几句、骂几声,警告他不许再胡闹罢了。
可朱桂偏要不管不顾,把事情越搅越大。
母后十周年大祭在即,这节骨眼上,怎能让家里不得安生!
朱标怒容满面,当即对着朱桂呵斥道:“老十三!你自己屁股不干净,还敢胡咬一气?快给父皇认错,说你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!”
朱椿见大哥发了话,也赶紧附和:
“十三弟,你卖盐的过错可大可小,可诬陷三哥、四哥,这事就闹大了。快给爹磕个头、认个错,什么都好商量。”
可朱桂铁了心要把事情搞大,依旧梗着脖子道:
“你们不用装聋作哑。单查我一个人,我不服!要查就一起查。老三、老四干的事,我不信你们不知道!”
朱元璋从前只觉得这儿子蠢,现在才知道,朱桂除了蠢,还坏,除了坏,还格外阴。
朱标和朱椿已经给你搭好梯子了,你还赖在房顶不肯下来!
唯恐天下不乱是吧?
你既然这么不爱体面,那咱也不用给你体面了。
朱元璋端起茶碗,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,轻轻往桌上一放。
“老十三,你这话,倒是给朕提了个醒。”
他不再看朱桂,仿佛对方已无足轻重,直接对吴谨言吩咐:“去,传晋王、燕王即刻进宫。”
朱标和朱椿对视一眼,心中皆是一凛。
不过片刻,朱棡和朱棣便一前一后快步走入殿内。
两人见殿中气氛凝重,行礼时都格外谨慎。
朱元璋指着朱桂:
“方才,老十三跟朕说了桩趣事。他说他在大同卖些盐巴给蒙古人,算不得什么大事,因为你们在太原、在北平,也没少干。”
朱棡脾气火爆,闻言立刻瞪向朱桂,怒道:“十三!你休要血口喷人!”
朱棣先向朱元璋躬身一礼,才转向朱桂:“十三弟,没有凭据的话可不能乱说,会出人命的。”
朱桂满以为老爹会投鼠忌器,不敢深究,没料到竟来了这一手。
面对老三、老四的质问,他将脸别到一边,一言不发。
朱元璋稳坐钓鱼台,不紧不慢地开口:“老十三,你说他们卖了,证据呢?老三、老四,你们说没卖,又怎么自证清白?”
朱桂哪里拿得出证据,他本就是情急之下胡乱攀咬,此刻在父皇和两位强势兄长的逼视下,早已语无伦次:
“我……我只是听说……他们……”
“听说?”朱棣抓住话柄,立刻反击,
“父皇!边关情势复杂,难免有些流言蜚语。十三弟年幼,或许是被小人蒙蔽,误信谣言,才行差踏错。儿臣恳请父皇明察,也……请宽宥十三弟无心之失。”
他话看似为朱桂求情,实则坐实了朱桂“误信谣言”“行差踏错”的罪名,还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。
朱元璋千年老狐狸,岂会听不出朱棣的弦外之音?但他偏偏不接这话茬。
朱棡也立刻跟上:“父皇,老四说得对!老十三在大同胡作非为,怕您责罚,就拉我们当挡箭牌……”
朱元璋看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