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。这时,他的儿子,驸马都尉郭震,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。
“父亲,今天真是险之又险。儿子有些不明白,陛下为何最终点了皇太孙殿下,与您一同处置此事?按惯例,该是都察院或刑部主理才对啊。”
郭英看了儿子一眼,“你啊,看事情还是太浅了。你以为陛下单单是为了处置两淮的贪官污吏吗?不,陛下这是在下一盘大棋,这是在为太孙殿下铺路啊。”
他停了停,继续低声道:“你想想,太孙是什么出身?他血脉里就流着淮西勋贵的血,他的根基,有一大半在咱们这些人身上。”
郭震似乎明白了一些:“父亲的意思是,由太孙殿下出面,等于是给了我们这些人一个转圜的余地?”
“正是!”郭英重重地点了下头,嘴角露出自嘲的苦笑,
“你以为陛下单单是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吗?咱们郭家这点情分,在陛下心里固然有些分量,但更关键的,怕是沾了那几家的光。”
他压低了声音,几乎是在耳语:
“你想想,太孙殿下背后站着谁?常家、蓝家、徐家……我就不信,在两淮盐务里捞钱的,就只有咱们这些外人?
常昇、蓝玉、徐辉祖,他们门下、旧部,难道就个个清白,没在这滩浑水里伸过手?”
郭震眼睛微微睁大,似乎之前并未想到这一层。
郭英轻哼一声:“若是派个与勋贵毫无瓜葛的文官,甚至蒋瓛去查,那才是天塌地陷!到时候,拔出萝卜带出泥,常、蓝、徐,谁家脸上能好看?如何收场?”
他看透了一切:“太孙去办这件事,即便被砍掉些枝蔓,大家也只能认了,还得感激殿下给了体面。”
郭震喃喃道:“原来如此!一石三鸟,既整顿了盐政,又保全了核心勋贵,更替太孙殿下收服了人心。"
“陛下之心,深不可测啊。”郭英脸上露出复杂的笑,“记住,从今往后,咱们郭家,更要紧跟着太孙殿下的脚步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