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天色未亮,朱允熥就与郭英带着百余名锦衣卫出发了。朱元璋吩咐蒋瓛,一切行动听从皇太孙指挥。
朱允熥与傅让、冯诚乘坐同一乘马车,一路上,朱允熥已经想好,此行必须快刀斩乱麻,以最快的速度,切除盐运司这颗毒瘤。
不到两个时辰,这一行人就到达了扬州,没有心思欣赏扬州的繁华富庶,朱允熥直扑盐运司衙门。
赵勉早就率众在门前迎候,赶紧掀开车帘,不待他开口,朱允熥已跳下车。
"皇太孙一路辛苦了……"
赵勉还未来得及寒暄,朱允熥打断他:"进去说话。“
朱允熥没坐正中的交椅,只拉了张侧边的凳子坐下。郭英屏住呼吸,垂手站在他身侧三步远。
潘富云被两个锦衣卫押了进来,瞥见郭英,眼睛忽地亮了,叫了声:"姐夫!"
郭英浑身上下不由自主一颤,厉声喝斥:"罪官潘富云,皇太孙在此,还不跪下!"
潘富云两腿一软,扑通跪下,两只眼睛偷瞄向郭英。
堂上静得吓人。朱允熥斜了蒋瓛一眼,"拖出去,斩了!“
蒋瓛一挥手,两名锦衣卫架住潘富云就往外走。
堂上所有人,包括郭英、赵勉,全都愣住了。
潘富云腿脚乱蹬,尖着嗓子喊:“殿下!臣有内情要禀!姐夫!你说话啊!姐夫!那些银子不是我一人的!京里!京里还有……”
声音很快远了。
郭英偷眼看向朱允熥,只见皇太孙正低头整理袖口。
不到一盏茶的工夫,锦衣卫百户回来复命,潘富云已伏诛。
朱允熥点点头:“蒋指挥,带着你的人去查抄潘家吧,手脚要干净!动作要利索!"
蒋瓛领命而去。
赵勉垂手站着,手心冷汗直冒,他正发愁这桩惊天大案如何收场。可是皇太孙动作实在太快了,从进门到人头落地,不过几句话的工夫。
他瞥了郭英一眼,只见这位红得发紫的侯爷脸色发白,双肩紧绷。
赵勉心里门清,这屋子里,最想潘富云死的人,无疑就是郭英。
他毫不迟疑拱手道:“殿下,盐运司一干人等皆已收押在后院,库房中账册也已封存。请殿下示下。”
朱允熥看向郭英,“武定侯。”
“臣在。”
“这里,由你接管。一应人犯、账册、赃物,你酌情处置。”
“殿下,此案关系重大,臣不敢专擅。”
"让你管,你就管,两个时辰后,我要看到处置结果。”
朱允熥站起身径直出了大堂。赵勉二话不说,紧着步子跟了出去。
门帘落下,将前堂的光线隔断。
"武定侯。"在后院把守的锦衣卫百户见郭英来了,连忙上前行礼。
郭英抬抬手,"殿下有旨,这里由我接管。"
十几名锦衣卫呼啦一下走了,院子里突然静得可怕,只有远处隐约传来潘府方向的喧嚷。
郭英对着空荡荡的廊柱阴影处,招了招手,三个儿子从暗处走了出来,后面跟着八个家将。
这些人都是郭家豢养多年的死士,腰间挂着狭长的刀。
郭震问道:“爹,现在怎么做?"
郭英没答话,推开后院门。
里面跪着六十多号人,全是盐运司的官吏,从正四品的副使,到不入流的提举,全都官袍凌乱,嘴巴塞着破布。
见郭英进来,所有人拼命仰起头,喉咙里挤出绝望的“呜呜”声。
郭英立在门槛内,皱着眉扫了一眼。
副使张松年,去年中秋还送他一盆岭南珊瑚;别官李挚,写得一手好字;提举王石虎,脸上那道疤是与盐枭搏杀留下的……
这些人,郭英认得不少,他对郭震做了个手势,转过身去。
郭震低喝一声:"全办了!"
家将们拔刀上前,手起刀落。郭英背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