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盛顿的暮色为肯尼迪表演艺术中心的白色穹顶镀上了一层暖金色。
应晖站在门口,手中握着返回加州的机票,目光却流连在即将关闭的歌剧院大门上。
最后一场演出已经结束,观众如潮水般退去,而他等待的那个人还未现身。
这是他第五次来看绿萍的演出,但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。
每一次坐在观众席暗处,看她在聚光灯下旋转、跳跃,宛如被风吹起的羽毛般轻盈。
他都会产生一种奇异的错觉——仿佛时间被无限拉长,舞台上的一秒足够他在心中刻下无数个她的剪影。
“应先生还在等绿萍吗?”舞台监督探出头来,“她正在卸妆,马上就好。”
应晖点头致谢,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后台通道上贴着的演出海报。
绿萍的名字印在那里,作为领舞演员,她的名字相对较大,并不是因为字号大,但确最能抓住他的视线。
他想起三天前观看演出时,群舞环节中那个突然即兴多加一圈旋转的身影,让本该整齐划一的队形产生了微妙的变化。
事后绿萍告诉他,那是编舞老师特意允许的,“给天鹅湖一点不同的呼吸”。
“久等了吗?”绿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应晖转身,看见她已经换上了便装,长发随意挽起,几缕发丝垂在颈侧,还带着卸妆后的湿润。
与舞台上那个光彩照人的芭蕾舞者不同,眼前的她更真实,更触手可及。
“你的航班是明天一早?”绿萍问,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。
“嗯,硅谷那边积压了不少工作。”应晖顿了顿,“你什么时候回伦敦?”
“下周的机票。学期还没结束,还有最后一年了,不能缺课太多。”
两人并肩走在华盛顿的街道上,晚风带着波托马克河的水汽拂面而来。
路灯渐次亮起,将他们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。
大多数时候是沉默的,但这种沉默并不尴尬,反而像是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。
在一家咖啡馆门口,绿萍停下脚步:“要不要喝一杯?我记得你说过喜欢这里的咖啡。”
应晖有些惊讶:“之前随口一提的,你还记得。”
“我记得所有关于你的事。”绿萍轻声说,随即意识到这话太过直白,急忙转身推开咖啡馆的门。
应晖看着她的背影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咖啡的香气弥漫在两人之间。
绿萍小口啜饮着拿铁,奶泡沾在了她的上唇,她自己却浑然不觉。
应晖忍住想伸手为她擦去的冲动,转而递过一张纸巾。
“以后常联系。”应晖说出这句话时,意识到它听起来多么像客套话,急忙补充,“我是说真的。写信,打电话……”
绿萍抬起头,眼睛在咖啡馆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:“你会很忙的,我知道创业公司的事情多。”
“再忙也会有时间。”应晖的语气异常坚定,“我会给你写信,古老的方式,但更有温度,不是吗?”
第一封信是在应晖回到加州一周后寄到的。
淡蓝色的信封,上面贴着美国邮票,混在一堆英国皇家芭蕾舞学校的白色信封中格外显眼。
绿萍在宿舍楼下的信箱前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它。
信纸是普通的打印纸,上面的字却是手写的——这一点让绿萍莫名感动。
在电子邮件开始普及的年代,还有人愿意花时间手写长信,本身就意味着什么。
“加州的阳光很好,但总觉得缺少了什么。或许是因为华盛顿的暮色太令人难忘...”绿萍读到这里,脸颊微微发热。
信的内容很简单,讲述应晖回到公司后处理的种种事务,硅谷的新鲜事,甚至抱怨了一下食堂的三明治不如华盛顿那家咖啡馆的好吃。
但在字里行间,绿萍读出了比文字本身更多的东西——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,那种想
